第386章 君子不先人以惡(1 / 3)

姬家麟子主動提起宋彥斌,用意如何,就已經昭然若揭,雲澤有些奇怪姬家的堅持,想不通北城四大世家,堂堂龐然大物的古姓姬家,怎麼一定要如此籠絡這些方才嶄露頭角的年輕修士。當然不是完全找不到半點兒理由,沒有絲毫猜測,因為姬家如此做法的理由,很有可能是與那所謂的一線生機有著莫大關聯,屬於廣撒網撈大魚的蠢笨方法,所以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但雲澤總覺得應該不止如此,否則為何僅有東域姬家堅持不懈,而同在北城的薑家、姒家、贏家,卻始終沒有太大的動靜。

雲澤含笑而立,輕輕點頭。

“記得,他來找過我。”

聞言之後,姬家麟子當即麵露笑意。

“既然如此,想必雲兄也已經有所知曉,恰好宋彥斌前一段時間方才與我送過一封信,說是早便已經找過雲兄,並且將話帶到,隻是雲兄一直沒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名喚項威的學院同窗,同樣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答複。倘若在下記得不錯,項威此人,應該是與雲兄同在武山?”

雲澤微微點頭。

姬家麟子笑意更盛。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了,畢竟武山那裏,在下也曾去過多次,卻每次都沒見到雲兄與項威,也不知兩位究竟都在忙些什麼,整日見不到人影。如今好不容易碰見了,在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此次良機,明後兩日皆可,在下欲在仙宴閣大擺宴席,想與兩位互相認識一番,卻不知雲兄是否願意賞個臉,將話帶給項威兄弟,待得日子定下之後,共去仙宴閣一敘?”

唐醴正與雲澤並肩而立,忽然暗中扯了扯雲澤衣角。

對於唐醴的暗中示警,雲澤有些意外,卻也很快就明白過來。有關唐醴的來曆,席秋陽那日將他帶來北中學府之時,便以心聲傳遞之法,與雲澤說了個大概,盡管不算詳細,卻也知唐醴此人乃是尉遲夫人門下第二弟子,隻是因為後來的衛洺隨時都有可能破關而出,容不得尉遲夫人分心其他,又因兩人所修之法、所走路數有所不同,一個重修行,一個重心性,所以隻能丟下唐醴,任其在那市井坊間摸爬滾打十數年,比之野狗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難怪是個坊間常說的老油子,畢竟唐醴此人見過的人情冷暖,隻怕是比所有同輩中人都要更多一些。

該低頭低頭,該彎腰彎腰,甚至迫不得已之時,就算屈膝下跪,亦無不可,隻在於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與另外一個“生死事大,人命關天”。

所以哪些人應該親近,哪些人應該遠離,唐醴心裏自有一杆秤。

雲澤不動聲色,略作沉吟之後,當然之時做給眼前這位姬家麟子看的虛偽表象,像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方才開口道:

“先在這裏謝過尚文兄一番好意,但有些話,還是盡早說開更好一些,項威此人與我早就相識,甚至還曾相伴而行,走過很遠一段路,所以此人性情如何,說實話,算不上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但也確是孤身一人,隻不過尚文兄,也或該說宋彥斌此人,還是晚了一步,項威一門心思早便留在一位海外姑娘的身上,所以尚文兄倘若還想將其招攬到姬家,已經不太可能。至於我自己...”

雲澤稍稍一頓,目光審視眼前之人,別有用意道:

“家師早已有命,既然跟腳太淺,就不要去那水深之處。”

姬家麟子眉頭不留痕跡輕輕一皺,卻也很快就已恢複笑臉。

“既然雲兄身負令師之名,在下也就不好強求,卻不知項威兄弟,又是如何一門心思全在一位海外姑娘的身上?”

雲澤輕輕搖頭。

“背後不言他人是非。”

姬尚文被噎了一下,隻能悻悻然苦笑作罷,同時有些奇怪,雲澤這麼一個看似來頭極大,實則隻是唬人而已的半個泥腿子,怎麼說話能夠如此滴水不漏,比起在其身旁的唐醴可能稍差一分,畢竟此人也在市井坊間摸爬滾打十數年,見過的人和事,甚至是他這位姬家麟子也無法相比,可雲澤雖然比之稍差一分,卻也不遑多讓。

泥腿子和半個泥腿子,都這麼難對付?

事已至此不可為,姬尚文便不再多做久留,與雲澤唐醴二人閑聊片刻之後,便告辭離去,返回弟子房中。

至於因此生恨,結了梁子,還不至於。

姬家麟子姬尚文沒有這麼小肚雞腸,畢竟自從姬家開始對外實行招攬一事開始,時至今日,答應下來的人數當然不少,但開口拒絕卻是更多,哪怕姬尚文之前所在的學員由他親自出馬,也依然難免如此,主要還是在於很少有人願意相信世上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天大好事,所以心懷警惕,不敢輕易點頭。

倘若真要因此結下梁子,出手報複,難免引起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