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敖順語氣的變幻,雲層更濃更低,風雪也更大更急,整座西池山籠罩在冰天雪地之中,宛若白色的極寒地獄。
青術笑的直不起腰,“我的父王,我究竟是為了誰才向你討兩顆鑲魂珠,你真的不知道嗎?”話音一磚,笑容頓時從俊美無儔的臉上消失無蹤,“你一定要我說出那個名字嗎?!”
敖順聞言,渾身劇顫到站立不穩,隻得用大吼掩飾不安,“你這個逆子,當真是要氣死我!罷罷罷,我這就下手拔了你的龍筋滅了你的元神,為我北海清理門戶!”
說著話,敖順兜手一揚化為原身金爪金尾青目青脊的巨大盤龍,咆哮著墮下雲頭。
青術抿唇冷笑,也自化了原身,手攥一顆瑩潤靈珠直上雲霄,與敖順糾纏著往天庭去了……
一龍一螭走後,西池山慢慢雲收雪停,恢複了往昔景致。
便在此時,仇琰與狄疆父子,才從隱身的暗室中走了出來。
“父親,您不跟去嗎?”您……不擔心嗎?
“青術會有分寸,”狄疆淡聲應道:“諒那老龍王也不敢傷他,龍後的靈魂聚在那珠子裏,就是瞎子也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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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顆由鑲魂珠二合為一的珠子裏,囚製的便是青術的養母、北海前任龍後掬嫇——也就是轉世後的袁紫衣的靈魂。
神與凡人不同,凡人死後即墜陰曹,閻王及判官觀其生前善惡,決斷其輪回之道、懲戒之輕重。神則可在死前定下自己來世的歸路,即便投身凡塵曆劫渡噩,修滿十世陰德後也還是會回歸神位,重至天界安享千百歲壽命悠哉哉仙趣。
奈何掬嫇死前卻溶血立誓,毒咒敖順“不得善終”,甚至在輪回後成為心狠手毒的降魔道士,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戮一切修道精怪,隻為早日飛升與敖順一較高下。
掬嫇的恨意太濃,袁紫衣的殺孽太重,兩者絞纏糾結在一起,竟然更加難解。
青術會發現袁紫衣是掬嫇的輪回是絕對的意外,但他之前以“風流恣肆”做幌子所做的許多事情,卻都是為了養育他長大的掬嫇。
昔日他強擄凡間容顏嬌麗的妙齡女子到他宮中“戲耍玩弄”,實際是為了尋找掬嫇的輪回,他那時尚不相信掬嫇會真的轉世為男子;
割了神樹“塤熣”的枝脈,他說是為了“釀酒”——其實倒也不差,不過他釀的是凝魂淨心的“落龍涎”,隻為在找到掬嫇後,趁她還未造成大錯送她去輪回曆劫,修滿陰德回歸天庭,以報養育深恩。
百餘年來,青術做這一切都未瞞過狄疆分毫,後者全過程看過來,更是為青術的知恩圖報所感動,一頭栽進名為“青術”的這泓深潭,再也不願離去。
是以青術這次上天,事事做絕的敖順,決不會得到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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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琰分神瞧了瞧遠遠縮在一邊兒的墨染,欲言又止,“可是……”
“你放心吧。”狄疆順著兒子的目光看過去,終於忍不住說道:“青術這次去天庭,會順道把那小東西的事情一並辦妥。以後……咱們一家四口,可以無憂無慮生生世世的在這西池山上逍遙快活了。”
仇琰聽的一愣,隨即難得靦腆的臉紅過耳,忙低聲道:“父親,勞您和皇子費心了。”
狄疆拍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瞧著與自己視線相平的兒子,不由感喟道:“一晃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