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雨晚上沒空,趙溫酒說會在學校拐彎的街角等她,林樂鋤的手撫了下臉——這怎麼像是約會?和酒媽媽約會雖然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的感覺,難以形容。

等到臉不燙了,林樂鋤提著包出了學校,才拐彎就看到趙溫酒的車停在拐角,她人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趙溫酒像是好久沒見自己一樣,細細打量著,微笑著,眼神有些寵溺,有些熱。林樂鋤又摸了下臉,走近趙溫酒的車,趙溫酒已經出來了,“小尼姑?去哪兒吃飯?”趙溫酒的風情小波浪好像重新燙了下,這麼冷的天還穿著連衣裙,外罩了風衣,氣勢相當淩厲。隻要她笑的時候,林樂鋤才發現,哎喲,桃花開了。

手機這會兒不爭氣的響了,是孔令早,林樂鋤抱歉地對趙溫酒晃了晃手機,趙溫酒說,車裏來接。林樂鋤坐上車才接通了電話,“孔先生,”她一直堅持稱呼對方孔先生,對於她爹和大哥稱呼其“令早”,林樂鋤一直表示不認同,有那麼親近至於麼?“對不起,我晚上有約了。”林樂鋤發現自己竟然在笑著回電話,微笑的原因不在於對方是孔令早,而在於約會對象是趙溫酒,雖然趙溫酒沒說這是約會,但是林樂鋤已經滿眼粉紅自動腦補了。

拒絕了孔令早,林樂鋤不好意思地對趙溫酒笑著說,“沒事兒了,咱們去吃自助餐好麼。”趙溫酒一直沒將視線從林樂鋤身上移開,她撐著頭,“小尼姑,不是說你做麼?”

林樂鋤嗔了趙溫酒一眼,“這麼晚了還做飯,等到吃的時候都餓壞了。”

趙溫酒撅嘴賣萌,“不嘛不嘛,我要吃你做的嘛。”林樂鋤驚呆,伸手摸了趙溫酒的額頭,“你是誰?趙溫酒那個冷麵腹黑禦姐去哪兒?你趕緊從她身體裏出來。”

趙溫酒深深看著林樂鋤,嘴角都是笑意。喜歡看小尼姑,看不厭,看不見就會想,看了還想看,趙溫酒也在冒粉色泡泡時,桃花盛開了,不是她的,是林樂鋤的——王曉雨站在車前冷冷看著她們倆。

林樂鋤側過頭,發現王曉雨的眼神冷漠犀利,看向自己時又那麼幽怨。林樂鋤覺著這眼神好熟悉,這不是以前自己暗戀時的小眼神麼。一個你暗戀了七八年的人站在麵前,這麼懇切幽怨委屈地看著自己,林樂鋤有些不忍。今天是怎麼回事兒,桃花開滿了枝椏。

王曉雨見到林樂鋤和趙溫酒笑著對視,這眼神幸福又刺人,林樂鋤要說自己和趙溫酒沒什麼純屬騙人。王曉雨走近林樂鋤,步子有點兒踉踉蹌蹌。林樂鋤下了車,王曉雨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樂樂,你是和她在一起麼?”

林樂鋤的臉徹底紅了,“曉雨,你胡說什麼?我和她是好朋友。”林樂鋤下意識地撒謊,趙溫酒聽了心裏一沉,眼裏一絲苦笑。

“你說有約會,就是和她?”王曉雨問,“那我呢?你讓我冷靜冷靜,就打算一直晾著我了,不聯係了?我們之間就沒什麼了?”王曉雨從和劉一寧分手後,第一次覺得心又痛了。

林樂鋤搖頭,“曉雨,你覺得我們合適麼?我們沒有正式的開始,也沒有給結束一個清晰的定義。這一點是我不好,我應該,應該說清楚的。”

王曉雨心頭怒火冒起,伸手給了林樂鋤一巴掌,“你當我是什麼人?”林樂鋤捂著嘴巴呆住,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她,王曉雨打了她。王曉雨竟然打了她。

趙溫酒眼睜睜見林樂鋤被王曉雨甩了一巴掌,心像被刺了,她趕緊下了車,抓住王曉雨的手狠狠往旁邊一砸,揚起右手就要回敬她一巴掌,卻被林樂鋤拉住了手,林樂鋤捂著臉,“溫酒,不要打了。”

趙溫酒回頭看著她,掙脫開了手還是狠狠回擊到王曉雨的臉上,“你有什麼資格打她?誰都不能打她!”趙溫酒真是氣急了,從來沒打人的她以這一巴掌正是宣告攙和進了王曉雨和林樂鋤之間,王曉雨眼睛急紅了,想撲上來,趙溫酒抓住她雙手反扣在背後,“Steven,情感的開始不是靠欺騙,情感的結束也不應該靠暴力,這一巴掌是我替林樂鋤還你。你想在這兒打架?我可不奉陪,你配為了林樂鋤打架麼?你配嗎?你還敢打她?她哪點做錯了?”

林樂鋤已經哭了,她拉出趙溫酒,“溫酒,別說了,放開曉雨吧。”王曉雨一巴掌出手已經後悔,七點多路邊已經有人在看著她們,王曉雨的手被趙溫酒狠狠扔開,看見林樂鋤的臉已經紅了,五指印清清楚楚,王曉雨眼睛也紅了,她扭頭拋開。

趙溫酒拉著林樂鋤上車,一言不發地開到了湖邊安靜地方。林樂鋤的臉還在隱隱作痛,看見趙溫酒一路鐵青著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車停下來,趙溫酒附手在她臉上,“疼麼?”

林樂鋤搖頭,眼淚卻掉下來。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打呢,第一次挨打竟然是王曉雨給她的。趙溫酒歎息了聲,她憐惜地看著林樂鋤,一會兒林樂鋤發現自己被趙溫酒抱住。這是趙溫酒第一次主動抱她,趙溫酒的聲音似乎哽咽,“對不起,剛才我沒在你身邊。”

林樂鋤的眼淚更成了串兒,她摟住趙溫酒的肩膀,呼吸趙溫酒身上的熟悉味道,“沒事,沒事,我不疼。”這個懷抱讓她安心,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太久這樣的溫暖。林樂鋤的眼淚蹭到趙溫酒身上,趙溫酒的手輕輕摸著她的頭,“她,她怎麼可以打人,怎麼可以打你?”趙溫酒離開了些林樂鋤,心疼地端詳著自己的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