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判無期了,林樂鋤不由得笑了。
趙溫酒小心翼翼地說明天要和初戀見麵吃飯,林樂鋤表麵上沒當回事兒,心裏已經拐了好多彎兒。今天小賤人李二梅又約她吃飯,林樂鋤問,“你蜜蜜呢?”
李二梅傻嗬嗬笑著,“和小寶出差去了,說是年底要扭虧為盈。”
“你蜜蜜不像是一門心思撲工作上的啊。”林樂鋤奇了怪。
“這叫責任感你懂嗎?對於結婚的人來說!責任感比泰山重!”李二梅擺弄著脖子上掛著的戒指,婚宴沒擺,但是蜜蜜趕在她之前給買了戒指了。李二梅覺著不對勁,還是掛上了,“我說小尼姑,你什麼時候結婚?”
林樂鋤一時發呆沒反應過來,李二梅又問了遍,林樂鋤幽幽地問了句,“那田蜜蜜對你坦白了情史嘛?”
李二梅的眼神從屏幕中收回,“哪兒能不坦白?從小學四年級暗戀大隊長開始到38歲暗戀你家禦姐,妥妥的十三段兒全部招了。說一段我掐一次胳膊,我蜜蜜態度還好,越掐越說。”
“十三段!”林樂鋤品味著這個數字,想起趙溫酒說的五戀情史,光一戀就讓她折騰了□年,比自己暗戀王曉雨還強悍。何況她和王曉雨還沒正式開始。林樂鋤點著筆,趙溫酒的二戀到五戀呢,她還沒老實交代呢。
林樂鋤放下電話就開始咬起了筆頭,一晃神都過了一個小時,下課鈴聲都響了,趙小哈捧著自己的作業站在林樂鋤麵前,發現老尼姑啃筆頭的時候真有點兒萌感,雙眼迷茫無知的小樣兒和平時在他們同學麵前的冷峻麵癱樣兒大不同。趙小哈把作業輕輕放在林樂鋤桌子上,轉身要逃,“趙小哈,早上又遲到了啊?覺著我沒去抓就沒事兒了?”
趙小哈轉過頭擠出笑來,“林老師,早上主要是我小姨開車不注意和人擦了,處理時耽擱了會兒我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七分鍾,真的就七分鍾。”
“有事兒嗎?”林樂鋤緊張了起來,趙小哈的腦袋開始偏了些看著班主任,這麼緊張自己?趙小哈有點兒感動,“沒沒,賠點錢就沒事兒,人都沒擦傷。”
“《王曇首傳》今天放學前背會啊,下午五點半到我這兒來背誦。”林樂鋤眼裏閃過一道寒光,趙小哈哭喪著臉出了門,老尼姑就是不能誇!你剛覺著她才有點兒人性,她馬上就爆發獸性!
林樂鋤繼續啃起了筆頭,趙溫酒你德行了,開車走神,到現在也沒個短信,想什麼呢?!想秦白?林樂鋤放下筆,強迫自己開始工作。心裏像是這個冬天的房間,不斷地漏風,寒颼颼的,刮得好難受。林樂鋤咬著嘴唇,忽然有點兒想哭。
趙溫酒早上送趙小哈時腦子裏想著起床前秦白的電話,“溫酒,我已經到了牛頭山,今天還有半天閑,我去你公司看看吧。明天我再請你吃飯。”
趙溫酒披頭散發刷牙時就開始發呆,滿嘴泡沫的讓趙小哈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姨,你知道阿爾茨海默症的發病現在早齡化嗎?”
趙溫酒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小崽子,給老娘滾。”嘴裏的泡沫噴了一鏡子,趙小哈嫌棄地拿來抹布仔細擦著,“大齡剩女發呆的原因一般都是感情吧。”
“噗——”趙溫酒這下噴了侄女一臉,趙小哈叫著洗臉,趙溫酒漱了口,“去,給我把衣服整理好,今天要見人得穿正式點兒。”
穿著趙小哈給她整理出來的衣服,趙溫酒的羊絨駝色大衣搭配了條素色絲巾,“小姨,你今天好端莊啊。沒騷氣了。”趙小哈趴在床上撐著下巴看著小姨,自己以後上了大學也得天天這麼打扮,讓王卿涵那個說她太稚嫩的二貨開開眼。
趙溫酒開車時一直在醞釀今天見了秦白該說什麼話,想著想著差點走神,也刮到了旁邊的一輛車,賠了五百塊錢,趙溫酒速戰速決趕緊回了辦公室,一早上焦躁不安,想給小尼姑短信報告今天的安排,卻又不知道說了小尼姑有什麼反應,小尼姑那天就講了“別私奔”,那小臉兒委屈的讓趙溫酒心疼,想了半天,趙溫酒給林樂鋤發了條短信,“我的小尼姑,早上開車出了點兒小簍子,現在沒事兒了,努力工作中。其實我想說,我想你,下午媽媽接你吃飯。”
林樂鋤鬆了口氣,“話癆。想什麼呢開車還能出事兒。”她飛速地回了,自己帶著多少幽怨自己清楚。
趙溫酒拿著手機笑了笑,小醋缸,裝得挺到位。“想點兒這兩天的麻煩事兒,想快點處理好。”
林樂鋤盯著“麻煩事兒”,心裏莫名的安定,秦白的到來在溫酒心裏是麻煩事兒?趙溫酒肯定不會和麻煩私奔的。
但是林樂鋤第一次覺得談戀愛時那些有的沒的細微心理微妙情緒也這麼能磨人。趙溫酒不仔細回顧情史,趙溫酒曾經說過每段感情在她心裏都有位置,她在趙溫酒心裏也是一樣的“有位置”嗎?自己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人,但是在趙溫酒心裏的地位,她有意無意地就想爭一爭。秦白和趙溫酒那麼多年感情,秦白是不是最特殊的那位?秦白來找溫酒,那是因為她心裏還有溫酒,趙溫酒會心動嗎?想得越多,就越想得不著調兒。不能想了,繼續做事!林樂鋤對自己說,接下來的幾節課林樂鋤一分鍾都沒歇過,又是一個充實的校園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