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他相信,他會記住一輩子。

“我在學校宿舍。”墨白回答。

“那出來吧,我把車停在你們宿舍門口等你。”

墨白掛掉電話,衝舍友們抱歉地笑笑,帶上門走了。

夕陽的光柔和又溫暖,映照在那個男人身上,讓墨白想要依賴,想要一直呆在他的懷裏。那是他的避風港啊,在無依無靠的時候,唯一能夠依靠的臂膀,也是他不能離開的永遠的港灣。但他又隱約有些厭惡自己的這種軟弱。可,除了軟弱地依靠這個男人,他又能夠怎樣做呢?

他就像是一艘破敗的船,馬達早已損壞,無法前行,沒有人願意登上他,他的周圍永遠靜謐而毫無人氣,他停靠在這片港口上,再無力行走,也無法起航離開。

李振摸摸墨白的頭發,幫他打開車門,等他進去了才上車。

路上,李振問墨白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墨白慢慢說,說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認識了誰,一點都不覺得厭煩。

作者有話要說:小小BUG...碼字的時候突然看到的,上來做個小改動,估計大家不會發現..嗷嗷嗷

序言的字少得慘不忍睹,多發一章...

正在努力碼字存文的龜龜,需要大家的支持,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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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李振的心思 ...

李振在開車的時候專注地望著前方,偶爾撇過頭,看看墨白,看著他尚顯稚嫩的臉,望著他波瀾不驚的黑色的眼睛。

他知道這孩子乖巧,但是隱隱覺得他也是寂寞又絕望的。他的眼睛如死水一般,似乎無喜無悲,勾著嘴唇就是笑,抿著嘴唇就是生氣,可是眼神卻毫無變化,一切的表情,就像是表演一般,而他,就是唯一的觀眾。

墨白從不流淚,自六歲來到自己身邊,便這樣順從柔軟。年輕的時候,李振隻覺得這個孩子有些奇怪,又滿足於他的聽話,想著如果是自己的兒子,盡管從未期待過他的到來,那就當成養了一隻小寵物也無妨。

還記得帶著墨白去醫院做親子鑒定的時候,那孩子就這樣乖巧地伸出那隻還有些胖乎乎軟綿綿的手臂,看著護士將針頭紮進肉中,不哭也不鬧,大大的黑眼珠,望著自己,令李振有種,這孩子什麼都知道什麼的明白的錯覺。可是他還那麼小,又能明白什麼了?

墨白從沒有問過那女人去哪裏了,隻是偶爾趴在房間的窗台上,望著那個庭院,什麼話都不說。

他沒有經過激烈地掙紮,便接受自己是他的父親的事實,似乎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察言觀色又善於討好的能力。

輕易地就喊著“爸爸”,聲音蠕蠕的,讓人喜愛。

輕易地就親吻撒嬌,似乎沒有了被拋棄的痛苦和悲傷。

輕易地牽起李振的大掌,掌心粗糙而紋路清晰,與女人那細膩的肌感那樣的不同。

輕易地投入他的懷抱,似乎自己,成了墨白最重要的依靠,唯一的溫暖……

輕易地就忘記“媽媽”,而記住“爸爸”,似乎從前六年的生命裏,一直陪伴著他,養育著他的,本就是父親。

隨著墨白慢慢地成長,他的影子在心底生根發芽,讓他越發地在乎他,愛他、護他,並掌控他。

夕陽逐漸消失,月色籠罩之下,墨白的臉在車內看不分明,隱約看見他尖細的下巴和纖長的脖頸,一條紅繩掛在上麵,襯得膚色更加白皙,那是李振在墨白八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一把玉質的小鎖,順著紅繩,垂掛在衣內。

墨白的話不多,不過李振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不過今天也實在沒什麼可說,墨白的話便漸漸停了。他偏過頭,看著路邊不斷駛過的景色,聽著街上偶爾傳來的歡聲笑語,抿著嘴唇,又漸漸勾起笑容。

李振其實是知道的,墨白不快樂,很不快樂,從他六歲開始,他就從沒有快活過。他小心翼翼地生活著,不動聲色地討好著,順從著,他似乎認為當年的拋棄始於自己,是自己不夠好,不夠聽話,太過胡攪蠻纏而導致的。

墨白,害怕的是什麼,李振知道,並抓緊了這個害怕,將這個孩子緊緊地拘在自己的懷中,哪裏都不讓他去。

墨白害怕冷,害怕再一次的拋棄。

到家了,李振停下車,撫摸墨白的頭發,那樣柔軟,如同他的性格一般溫順服帖,親吻一下墨白的額頭,低啞著嗓音說,“墨白,你先進去,爸爸在車裏待一會兒。”

墨白乖巧地點頭,“爸爸早點進來,別在外麵呆太久。”關上車門,走進屋子。

李振看著夜色掩沒墨白的身影,覺得胸口一股氣,沉悶而令他感到窒息,心裏感到一股疼痛,這個疼痛伴隨他好幾年,從墨白長大後,抽長了身子,安靜地躺在自己胸口,沉睡去。每一夜,每一夜,這個疼痛,都會冒出來,讓他不得安生。

那是一種愧疚,愧疚一開始對墨白的冷漠,愧疚對他曾經的玩意兒的心態,也是對自己明知他不快樂也要拘著他霸占著他,並且將永遠霸占下去的愧疚。

李振愛墨白,不是對兒子的愛,而是像情人一樣的感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的心思,隻知,等到李振發現,那種感情已經無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