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是常常接送他的那位叔叔,他匆匆為墨白辦好了手續,便大步往門外走去,墨白想問他,有沒有找不到他,有沒有麻煩到他。墨白想向他道歉,為自己沒有乖乖呆在門口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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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叔叔走得太急,墨白來不及說什麼,便消失了。
等墨白出院的那天,叔叔冷著臉坐在駕駛位置上,生硬地對他說:“小少爺,麻煩你以後不要亂跑,這樣我會很困擾。”
墨白坐在後麵,手指緊緊抓著褲子,指尖泛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走開的。對不起,我等了很久看不到車子,才會跑去躲雨的。
墨白什麼都沒再說,隻是輕聲地抱歉,充滿羞愧的。
回到李宅,李振正坐在沙發上麵看報紙,墨白慢慢走過去,喊了“爸爸”。
李振頭也沒抬,淡淡“嗯”了一聲,在墨白說要去房間時,突然出聲,“以後不要給大家添麻煩。”聲音平穩,毫無變化,如同一灘冰冷的潭水,讓年幼的墨白,心一陣緊縮。就像是那日的大雨,潑進他的心底,那寒意浸透了整個身子,深入骨髓。
“知道了,爸爸。”
後來有一天,準備出門的墨白,突然聽到叔叔在和傭人們笑談那天的幸運。
原來,那天司機叔叔跟人打牌,再加上天氣陰沉下雨,一時忘了時間,根本就沒有去接墨白。等到李振接到幼兒園老師在醫院打來的電話,他才猛然想起,時間已經過去好久。為了不被老板責怪,他便搪塞敷衍說,他去接人的時候,找不到墨白。而李振聽了就將這件事一揭而過,隻讓他去給墨白辦住院手續,便再沒有提起。
他聽著他們笑罵著,說墨白不過是個小野種,根本就不得李振喜愛。說墨白以為自己進了李宅,便以為自己真是李家的小少爺,平時沉默拿喬,小小年紀便清高自傲、目下無塵得很。說李振,根本就不相信墨白是自己的孩子,哪一天如果證實了,便會將他丟出門去,到時連他們這些傭人的孩子都不如。
所有人都帶著不屑的眼神看著墨白這個不受重視的私生子。
墨白的眼前擺了一罐罐的空啤酒瓶,眼神迷蒙。卓沐陽讓他少喝些,墨白笑著回答,“我第一次這樣放肆,長這麼大,第一次喝酒,你就讓我喝個高興如何?”
嘴唇上的傷口早就成了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白色的疤痕,卻似乎至今仍讓墨白感到那疼痛,每觸碰一次,心便更加冷漠。
那個幼兒園的孩子都是高官子弟的後代,小小年紀卻懂得成群結黨,欺負弱小。那個弱小,不就是沒了娘疼,又不遭爹愛的墨白嗎?
在那個學校,墨白真是個異類,雖然穿著打扮都與那些孩子無差,但來接送他的卻是馬自達,那在那所名車彙聚的幼兒園門口紮眼得很,那是司機自己的車,因為,那位多管閑事的大叔認為,李家的那些名車不適合用來接送墨白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少爺。
這位司機並不是什麼在李家幹了十多年的老司機,不過是跟著原來的司機過來,在李家混口飯吃,嫌貧又愛富,對有錢人巴結,卻總有一點莫名的仇富心理。要不是老司機跟李家老爺的感情還算深厚,李家本不會雇用這位並不知根知底的人。
如果有需要用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