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望著遠處出神的眉目而打消念頭。
墨存想,既然求不得,為何,就不給我個機會,也許轉身,是另一個開始,然而,一個人要是可以輕易轉身,那麼他怎麼會執著至此。
尚君相隨李公公去到了霽瀾殿,聽說,此地乃是皇上最喜歡的清淨之地,裏麵四季如春。
尚君相四顧環一眼,他道,“李公公,皇上這麼晚,找卑職過來,是不是,還在生氣?”
李公公順著蜿蜒的鵝卵石徑,他邊走邊道,“你要是懂得說幾句,皇上,早就不生氣了。”
尚君相悶悶的走,他本就是不懂說話的人,他能怎樣說。
“就到這兒吧,皇上在裏邊,你自己進去,其實,不是皇上要找你來,是老奴自主找你過來,剛才,我跟你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嗯。”
尚君相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原來還真不是天子特意召見,此時都晚了,他怎麼可能還召見自己,若不是李公公說,天子一直在這霽瀾殿裏自主寫實錄,他也不會繼續跟進來。
李公公道,“老奴見過公子的字跡,看起來堅勁有神,你不如,就幫皇上抄寫那些實錄,那都是前朝之亂留下的零散史料,皇上本來想交給負責收錄的官員記載,但又擔心他們撰改,因此,決定自己記下,皇上經曆過那段時日,他懂得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要是想作假,就不會親自拿到記錄的真本,尚公子,老奴原是伺候千雲公子,老奴本以為,如今的皇上留老奴不得,然而,他的謀略卻非我們這些作奴才的人能懂,為皇者有為皇者的苦,老奴一直安守本分過來,皇上一個人時,多半是在霽瀾殿整理史料,先前,找來的幾位,因擔心他們將史事重新撰寫,流傳出去,因此,都秘密處死了,你要是有心,就幫皇上把這份實錄整理完,之後,他要留你或是讓你走,你自己看著辦。”
李公公似乎是個明白人,他看得清尚君相的心事,也看得懂天子的心誌,然而,他們自己不懂,自己想要什麼。
一個人想要江山,也沒什麼錯;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也沒什麼錯,怕隻怕,兩個人,若是想要在一起,不懂怎麼一起攜手渡過那漫漫的長路,雖說一輩子不長,可一天的日子,旭日東升到夕陽沒落,也是要經過漫長的一天,若是兩個在一起的人,他們沒有經過磨合,或者在經過磨合的日子裏,未曾及時發現心內的感情或培養不出任何的靈通,或是慢慢淡卻最初的感情,那他們,最終的走向也隻能是分道背行。
李公公自主冒險去做了這件事,他實在看不慣天子一個人如此,說他高高在上,他一個人落寞的時候,卻是無一人看見,若是這事後,他也待尚君相和那些人那般,滅之而消隱患,那麼,李公公想,就拿了自己這條老命,換了尚公子的安然退出,而若非是這樣的結局,那麼,他以後的路,多少有些希望。
尚君相實在不懂李公公的這些算盤,他目送白發蒼蒼的老者離開,自己一個人,轉身,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房間,他抬手叩門。
“皇上,君相求見。”
☆、第十九章 心裏話,否承之
風千鶴吃了一驚,他將案桌上的卷抽合上,隻道,“進來。”
尚君相推開門進去。
“誰讓你進來?”
“額,是李公公。”
尚君相隻能如實上告,其實,他不想這樣說,但是,實在的人,他麵對某些事,卻終究編謊不會。
風千鶴神色不善,尚君相直視著天子的眉目,這還是他第一次不怕死的看著人家。
“君相,你要朕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