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個人剛才所站的地方,他心裏莫名有些落寞,也有些幸福的奢望。
如果哪天,他也能和風千鶴那般,那麼,孤獨的風千鶴,也該不會那麼讓自己心疼了吧?
尚君相看了看手上,蘇青石的劍。
他回到宮裏,將劍交給了風千鶴。
風千鶴將劍拿起,他將它封作鎮國之劍。
尚君相道,“皇上,天北,乃是雪鳶宮主之地,我們若是派軍趕往那裏,需要嚴酷的考驗,那裏是極寒之地,必要一批經過特殊訓練的軍隊。”
風千鶴看著坐下的人,他嚴謹戎裝的樣子,威風凜凜,少了彼一時襲一襲赭衣給人的木訥之感。
“那麼,依君相看,這一支軍隊,如何訓練?”
“臣,願意訓練他們。”
尚君相隨後任職了將軍一職,風千鶴說,那是還給霍家的榮耀。
風千鶴執起跪著的人的手,他道,“君相,你老實告訴朕,為何,你轉變態度那麼快,之前,你還想離開。”
尚君相站起來,他道,“臣,想為皇上效忠,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尚君相在,自己回到涼州,固然能放開那些思慮,但是,百般離不開,那麼勉強的忍心離去又何苦?況且,相對風千鶴經曆過的事,他尚君相的心事,又算得了什麼,作為將門之後,本該為國盡忠職守,更何況,自己守的這個人,還是自己鍾意的人。
如果,在對方需要,能陪伴在他身邊,又何嚐,不是一種守護。
風千鶴再次看向那一把劍,他道,“原本,朕還想,讓你留下千雲,希望他陪朕過一個中秋,朕記得,自從,風千雲決定報仇開始起,朕就再沒有,和親人過上一個中秋,從那以後的幾年裏,朕都是一個人過,甚至,再不記得,一年裏,有一天,還有中秋這個親人和氣團圓的節日。”
可是,現在風千雲,還是離開了,他四處逍遙,他有他的在乎的人,而他風千鶴,始終就隻有一座江山。
“皇上。”
尚君相驀然出聲打亂,他想說,你還有臣在,可是,他也隻是臣而已,他並不是他什麼人。
“你看,朕都說了什麼,罷了,明天,君相,就陪著朕,過中秋,可好?”
“好。”
墨存原本是想,陪尚君相過中秋,他真的想和他一起過,但是,李公公說,尚公子陪著皇上。
墨存想起前兩日,他走到禦花園,聽皇上差繾,皇上要派他去南疆,追查一些事情。
墨存自然不敢推托,那是皇上重用他,才那般派遣他。
尚君相過後道,“墨存,好好努力吧。”
墨存當時就說,“尚大哥,明日,是中秋,後天,我才走,你陪我過好不好?”
當時,尚君相想了想,他以為,皇上是有像路緗澤這樣有必要的人陪著,而自己,可能是一個人過,所以,他當即答應,他不知道,過後,天子,卻是讓自己作陪。
天子在中秋這天晚上,在陪著群臣晚宴後,他獨自攜了尚君相,他們兩人一君一臣,就這樣步行在天台路上,一起賞月飲酒。
那晚,風千鶴喝醉了,他醉躺在冰涼的草地上,尚君相就坐在旁邊,他們一起觀星賞月,指點北鬥,風千鶴迷迷糊糊的和身邊唯一值得信任的臣子說起太師傅以前跟自己說的紫微星的命運,紫微星貴為帝座,有唯我獨尊的氣勢,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而眼下具有至高無上權威的人,他醉躺在草地上,他醉入了一個人的懷裏不自知。
“皇上?”
尚君相抱著喝醉的人,風千鶴醉了,醉得一塌糊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就靠在尚君相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