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1 / 3)

特別的冷,而且又沒有什麼棉被禦寒,他便抱住對方,說是忍不住也好,說是為了對方不被凍壞也好,尚君相沒有在意那個經過,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抱著對方,會讓對方發現。

風千鶴不想往那方麵去想,他不敢想,可是,看到尚君相的反應,他又忍不住假設,甚至,希望能得到一個意外的答案。

然而,不敢問,不敢逼,不敢想像,如果逾越了他們之間的君臣關係,他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不缺人,他不缺,可是還是覺得孤獨,那是站在高處的人,必然會有的孤獨。

路緗澤說想離開,後宮裏的其他兩位,他好像一個月沒有去找他們,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獨,原來,不是那樣,原來,是因為,身邊,有一個尚校尉在身後。

風千鶴躺在床上,他梳理著這些事,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想要什麼,一時興起 ,一時興趣的事,他沒少經曆,那些人,大多都離開了,剩下的路緗澤,他是第一個主動提出離開的人,風千鶴摸不透這個人,這個人,他能放開自己,跟任何人來往,卻不一定把全部的心,都給對方,因為,對方,從未把全部的身心交付,平等的對待,他把握得很有分寸,所以,風千鶴留下這個人那麼久,但再久,終究,他也不是那個能讓自己交付上感情的人。

如果,有一天,尚君相也離開了,是不是,一切,都是他想要的結果?

風千鶴猛然從床上坐起,恍恍惚惚地,他穿上衣物,獨自一人下樓。

天微微亮,街上的叫賣聲,東邊的接著西邊的吆喝。

風千鶴有些茫然,他茫然的四顧走過自己身邊的行人。

那些行步匆匆的人,定想不到,他們回頭看到的人,他是當今的皇上,他們看他,似乎也怪可憐,為何是一個人。

世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風千鶴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錯了,而身邊曾經給自己施加壓力的人,都是對的?

他心裏一直有陰霾,沒有人知道,他的執念,不隻是因為自己天生就該是帝皇的命,更重要的,最讓他執著到今天的,其實是他的恩師。

他曾道,“人生在世,有的人,他有很多條路要走,他們有的人,走對了路,有的人,用一生去摸索,卻摸不出一條正確的人生路。”

他道,“太子,你此生,隻有兩條路,要麼得天下,高高在上,要麼失天下,碌碌無為,無人問津。”

風千鶴不想走第二條路,他選擇走第一條路,他始終未想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人生路,隻有兩條。

若不是他的恩師,用命換下他的命,他想,他不會執著於這樣的執念,寧願高高在上,也不願碌碌無為。

他的恩師是替他死去,那日,風千雲拿來一杯毒酒,他明言,“就算,這杯酒裏沒有毒,你也活成,賀重襄不會放過你,除非讓他見到你的屍體。”

風千鶴問他,“是不是,我死了,你的恨就解了?”那時,風千鶴其實也想放棄,他失去的太多,他的父皇,母後,皇弟,全都死了,而還剩下的唯一親人,自己不希望他死,他想到了放手,他想從此放手,但,他的恩師,卻道,“未來的天下,隻有雲鶴可掌之。”

一個人,他有無王者之雄,作為老師,他多少能看出來。

風千鶴那時候,看著自己的恩師,其實,他對恩師,多少存在疏離,因為是老師灌輸了自己帝皇術,因為是他的教導讓自己變得無情,他無情的看著自己的皇弟死去,最後隻留下自己。

對於過往的血洗經過,曾經讓人驚心膽寒,可在回憶裏,他的過往成了死寂沉沉的一片,他不是怕噩夢困擾,他是怕,這般執著,到頭來,他入土為安時,墳頭上,可有人真心撒上一抔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