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光線讓東方炙炎恍恍惚惚的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周圍充斥著讓人窒息的煙霧,她在煙霧中劇烈的咳嗽,她記得自己手裏還抓著一個人,那是裴清清。她拖著裴清清奮力尋找著出口。她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說:“這邊!”
然後是一雙手把她推到了門邊。
東方炙炎驚了一下,似乎被她忘記掉的不僅僅是藍湄,還有一些很重要的東西被她遺漏在記憶之外。
那個聲音說:“你逃吧,你要逃出去,老天總不能讓你受一輩子苦,也許最苦的時候不過就是眼下。”東方慧放火想要燒死自己,燒死裴清清,也想燒死自己唯一的女兒,可是在最後的一刻反悔了。她一直覺得她死了留下東方炙炎也不過是受苦,所以想帶東方炙炎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到最後的一刻,她突然覺得,東方炙炎已經很苦了,老天總不會不開眼到讓她一輩子都在苦難中渡過,也許最苦的時候不過就是眼下,過了眼下,後麵總會好起來。
敵人已經跟她非常接近了,東方炙炎伸手推倒了那隻落地燈,前麵的玻璃燈罩摔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爆裂聲。燈罩附近的人發出了一聲驚呼聲,鮑裏斯和沙拉克瓦立刻發現了東方炙炎。東方炙炎卻在這一瞬躍上了舞台。
沙拉克瓦的立刻舉槍向東方炙炎瞄準,東方炙炎一把抓過了正在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女擋在了自己身前。當身上帶血的東方炙炎突然出現在舞台上時,所有人一片嘩然,場子裏頓時騷亂起來。東方炙炎趁著這個時候把舞女推到了台下。
舞女摔在了人群裏,鮑裏斯三人在混亂中向台上看去時,東方炙炎已經不見了人影。沙拉克瓦立刻說:“她進了後台!”
後台傳來一陣陣尖叫聲,幾個正在上裝的女人被帶著一身鮮血的東方炙炎嚇得驚慌失措,東方炙炎跌跌撞撞的推開了一扇門,也沒有看是通向哪裏的,就逃了進去,然後關上門,反鎖。眼前是一條通道,還有漫天的繁星。
這裏原來是樓外的一條露天通道,東方炙炎沿著通道走去,轉頭卻猛然看到一個人,充滿戾氣的眼神看著自己,東方炙炎吃了一驚,本能的握了鏈子的尖端,劃了過去。劃出去的利刃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東方炙炎這才發現,她看到的人隻是身邊的玻璃映出的自己的麵孔。
東方炙炎伸手扶住了玻璃喘熄著,暗影中的影像讓她自己吃了一驚,滿是戾氣的眼神和滿臉的鮮血讓自己看上去猶如一個厲鬼一般,即便是她自己不也被狠狠下了一跳嗎?如果換成別人看到,就算不被嚇壞,也絕對不敢靠近她。
一個聲音突然穿過身旁的玻璃鑽進了東方炙炎的耳朵裏:“她在這。”隨即是一聲槍響,眼前的玻璃頓時粉碎,四散迸裂。東方炙炎本能的舉手護住了自己的頭臉,向一邊閃躲,腳下卻一腳踩空了。
在黑暗中,即便是神槍手也會失去準頭,沙拉克瓦開的這一槍並沒有打準東方炙炎。但是東方炙炎卻在閃避迸裂的玻璃的時候,從露台墜落了下去,但是東方炙炎很快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給托住了。
隻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辨別自己在哪裏了,她本能的想爬起來,眼前卻是一陣眩暈。伸手想抓住些什麼,卻隻抓住一些零散的碎布。東方炙炎躺在那裏大口喘熄著,努力想保持自己的意識,眼前卻越來越黑,身體似乎也在不停的晃動。
她就這樣一直呆在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耳中似乎又聽到那一陣陣節奏感十足的音樂,同時好像還有激烈的話語聲。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她的鮮血也在一點點流逝,生命似乎漸漸開始要抽離她的身體,她覺得越來越冷,冷的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中。
一隻溫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臉上,手掌上溫暖的氣息讓她一下覺得暖和了好多。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東方,東方。。。。。。“
恍惚間,東方炙炎有一種時空混亂的錯覺,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似乎是穿過時空回到了從前的她的身邊,從前那個癡狂的她。
東方炙炎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了的是藍湄的麵孔,東方炙炎凝神看著那張麵孔,笑,然後說:“我知道你叫薛花。”眼前的麵孔上浮現一些驚訝的表情,但是很快驚訝就淡去了。
藍湄看到東方炙炎清醒過來,鬆了一口氣,伸手把她托起來,說:“感覺怎麼樣?你好像流了很多血。”東方炙炎的神智卻一點點完全清醒了,她靠在藍湄懷裏,神情又變的疑惑起來,說:“你怎麼會來?”
疑惑之後取而代之的又是憤怒,她的神智已經完全清醒了。她忽然轉身一把卡住了藍湄的下頜,,把完全沒防備的藍湄按倒在地上,說:“你幹嘛要來?你真會關心我死活?”藍湄看著她狠厲的眼神,吃驚之餘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隻是說:“東方。。。。已經沒事了。”
東方炙炎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說:“你回來是要繼續看我為你神魂顛倒,然後繼續嘲笑我有多白癡,冷眼看著我一心一意為你付出,把我的感情當垃圾一樣隨便亂扔?”藍湄愕然的看著她說:“原來你已經都想起來了?”
東方炙炎看著她,漸漸鬆了手,疲倦的跪坐在那裏,說:“所以我才知道我以前有多愚蠢。”藍湄不知所措的坐了起來,說:“東方。。。。”東方炙炎猛然吼了一聲:“滾!別這麼叫我。”聽著她的滿是戾氣的吼聲,藍湄嚇了一跳,本能的向後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