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醉裏砸琴(1 / 2)

隻是,章尚不是蕭紀,跟程雲淓既不熟識,目前更不處在一個階層,不太有什麼交集。如果他和韓平幫自己撐腰是看在明府的麵子上,或者看在兩家有可能即將合作的前景上,露個麵是說得通的,今日卻是又為何陪著妍娘來這一趟?

程雲淓看著章尚悠閑地玩著扇子、吃著各種口味的冷飲、享受著吊扇的微風,微笑著看著妍娘嘰嘰咕咕地跟自家說話,甚至下樓去店鋪裏逛了一圈,親手選了好多的精油皂、藝術皂和泡泡浴浴鹽,仿佛隻是陪著小亭主阿妹來逛街的一般悠閑自在,實在不明所以。

二位連吃帶玩,消磨了一下午,避開了太陽最熱烈的時分,啥也沒說,便回去了。

回去......去......了......了......

雖說程雲淓滿頭問號,但看著妍娘讓侍女給她打著小陽傘,美滋滋地在眾人的注視下上了馬車,又看著章尚甩了甩自己的大袖子,以一個非常輕盈的姿態跳上馬背,再“啪”地打開扇子,吸引了街頭巷尾幾乎所有的目光,也是又快樂又驕傲地呀。她幾乎能聽到所有圍觀女性們心底內的歡呼和驚歎,隻可惜敦煌的花太少,也沒有丟帕子的習慣,不然怕是章尚要頂著一腦袋花瓣和花帕子回去了。

夏日炎炎,但青春正好。

三日之後,韓家的管事來談合作了。

程雲淓有點小激動,因為韓家談的合作不僅僅是製皂坊一項,還有製傘和製扇,包括羊絨織造,他們家也想投個幾股。

“阿郎說,二郎心性良善,體恤婦孺生活不易,製皂坊、羊絨織造可順著二郎的意思以婦人做工為主。不過製傘和製扇怕是做不得這多限製了吧?”管事的微笑著說道。

程雲淓遲疑半晌,略帶無奈地點點頭:“雖如此,某還是希望今後若有婦人可做傘、可畫扇,必不能因為她們是婦人而拒絕雇傭,或者給低與男子匠人的月錢,行嗎?”

管事的笑起來,輕飄飄地說道:“二郎心真好。”

程雲淓歎了口氣,心裏堵的慌,隻能自己安慰自己,不能一下子要得太多,韓家畢竟有這個年代的局限性,已經算的上很有誠意了,一步一步來吧。

如今已經到了六月,韓大人要去別的州府巡查,韓平則要在中秋節之後參加長安的武舉科考,不久便要離開敦煌了。韓家管事帶著一些人留下來繼續討論合作事宜,同時留下來的竟然還有章尚。

“某並不會長留敦煌,隻是既遊學至此,想各處走走,去高昌、於闐、月氏等地轉轉,也想看看二郎所唱的‘最西邊,憶狼煙,風在碎葉轉個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和感受。屆時,也可為二郎尋一尋你心心念念的白疊花,是否栽種在西域長路之間。”章尚在韓大人舉辦的告別宴上,舉著酒樽,對著程雲淓淡淡說道。

程雲淓張大了嘴巴,沒想到自己唱個《山河圖》會讓章尚有一種“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的衝動,不會吧......很危險哎!

“白疊花固然重要,但是,不太好吧......太不安全了吧......”程雲坊擔心地說道,“這一路向西,都是戈壁大漠,氣候惡劣,路途艱險,又均處異族地區。咱們大晉跟突厥那邊的仗還未打完,北庭各州還有大半未收複,萬一突厥、土蕃人又犯邊可怎麼辦?或者遇到響馬土匪如何應對?章兄從未走過那段險要之路,是不是太過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