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頓住了，半晌，才轉過頭問：“雪霏，那日瑾兒的接風宴上，瑾兒聽你說你們大遼皇帝不喜歡璽兒。可似乎，這大大小小的戰事璽兒都被授予重任，按道理來說，大遼皇帝當是相當信任璽兒才是啊。”
雪霏一邊手忙腳亂收拾散落的茶葉，一邊嘟著嘴回答：“公主有所不知，依霏兒看，皇上根本是希望長公主什麼時候在戰場上犧牲了才是。”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口一聲輕喝：“霏兒！”雪霏一驚，回頭一看，柳依端了一碟吃食，站在門口狠狠地盯著自己。
“依兒別嚇著霏兒。”瑾楠皺皺眉，本來指望從霏兒這打聽點什麼，依兒來了就不好辦了。“公主別誤會，依兒不是不願意霏兒告訴公主那些事，隻是方才霏兒那話叫別人聽見，性命不保。”柳依把碟子放在桌上，幫著雪霏收拾了那些茶葉。
瑾楠點點頭，繼續抿茶。這話到不假，不過聽起來，倆姐妹對大遼皇帝的成見都不小。柳依猶豫了一下，走到瑾楠身邊，輕聲道：“依兒和霏兒這些日子和公主相處，早也不在意什麼大遼大宋的區別，公主與長公主殿下關係也好，若是想知道什麼，依兒也不會瞞著公主。”
瑾楠歎了口氣，放下茶杯，道：“瑾兒也不是刻意要打聽什麼，隻是當初你們大遼使者來我大宋和親時，對璽兒讚不絕口，你們二人也是說起璽兒便十分驕傲。而璽兒也確實是優秀，瑾兒隻是好奇為何那日霏兒卻說遼帝不喜歡璽兒呢？”
柳依讓雪霏去把門窗都關好，四下再無別人，這才回答道：“依兒和霏兒自幼便伴隨長公主左右，比若兒都要早。公主還記得那日依兒所說，長公主殿下幼時身體不好，後與一高人習武才增強了體質的事麼？”瑾楠點點頭，怎麼不記得，璽兒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
“那高人
21、第二十一章 亡國預言 ...
十分喜愛長公主這個徒弟，而他又懂得占星算卦，於是專門為長公主算了一算，結果……”柳依頓了頓，回頭看看霏兒難得沉靜的樣子，才繼續道，“他告訴皇上，長公主是這個國家的克星，有一日，這個國家會因為長公主而滅亡。”
瑾楠心裏一驚，道：“就因為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柳依搖搖頭：“那人不是瘋子，據說他曾占出大旱、洪水和蝗災，靠了他，各地方存糧、修建大堤，這才讓百姓免於災害。而且，皇上一開始也不相信。長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都是蕭皇後所出，皇上雖後宮三千，卻仍然與皇後相敬如賓，對長公主和太子也是愛護有加。隻是這幾年，金兵連年入侵，大遼版圖一縮再縮，這才讓皇上又想起了那個預言。最初長公主要求出征皇上是不願意的，可近幾年，卻……”
“總之，現在皇上就是希望長公主戰死沙場，這樣名正言順死了長公主，才能打破那個預言。”雪霏接了話，聲音悶悶的。
“也幸好長公主英勇，次次都化險為夷。不僅守住了防線，還奪回過不少城池。隻是長公主一人也救不得整個邊界線，金人又善戰，所以皇上一直無法釋懷。”柳依歎了口氣，等著瑾楠說話。
瑾楠此刻卻恍惚起來，這種命運，實在是有些可悲。璽兒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而她的父皇卻在皇城裏忐忑不安地等待她犧牲的消息，璽兒凱旋的時候，遼帝是不是會覺得很慶幸又很沮喪呢？蕭皇後呢，她知道遼帝的想法嗎？璽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忍心嗎？
良久，瑾楠才突然問雪霏：“霏兒方才說，璽兒過幾日又要出征了？”本來對於璽兒出征，瑾楠沒有太多想法，可聽完柳依的話，卻突然覺得擔心起來。如果有一天，有一天璽兒真的死了，再也回不來了，那麼……那麼……那麼她要怎麼辦呢？
雪霏點點頭，道：“這次聽說是金人攻城，比起上次危險很多。幾天前傳來消息說原來的守城將軍在一次大規模的交戰中受了重傷，一直昏迷不醒，此刻那裏正是群龍無首，這才讓長公主趕過去的。聽說，還是二皇子向皇上推薦的長公主。”
柳依皺著眉頭，接道：“說來也奇怪，二皇子向來不熱衷戰事，不知這次怎麼會攙和進來。聽說皇上見二皇子對戰事有了興趣，高興得很，立馬同意了二皇子的建議。”
瑾楠臉上不露聲色，心裏卻像是狠狠被揪緊了。怎麼又是二皇子？這個二皇子，太讓人看不透了。轉轉眼珠，瑾楠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二皇子倒也有趣，聽聞他在宮外有住所，離皇宮很遠”霏兒搖搖頭，道：“不遠，就在城東。”瑾楠點
21、第二十一章 亡國預言 ...
點頭，不再說什麼，心裏卻快速盤算起來。
夜裏，瑾楠翻出宮牆，朝城東奔去。這個二皇子實在有太多的疑點，暗衛的直覺告訴瑾楠，不僅為慕容家昭雪的關鍵在於這個二皇子，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能夠被發現。寧王府果然好找，瑾楠躲在矮樹後，看見寧王府正門前打著燈籠，夜班的哨衛正在交班。
繞到另一處圍牆後，瑾楠抬頭看看兩人高，竟然是光滑得沒有一點著腳點的牆體，勾了勾嘴角。太小看自己了，解下腰間帶三腳鉤的長繩，輕輕往上一拋，鉤子掛在牆頭。雙手扯著繩子，幾步便靈巧地攀上了牆頂。瑾楠悄悄探出頭去查看，一隊十二人的巡邏兵正從不遠處的花園走廊裏走過，各個手提長槍。瑾楠皺了眉頭，一隊十二人，如此大的的寧王府肯定不隻一隊巡邏兵，加上方才特殊的圍牆，這寧王府的戒備工作做得太好了，讓人忍不住生疑。究竟是在防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