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說起佟怡的易容術,璽兒還真是佩服。隻是不明白為什麼佟怡跟了自己三年,自己居然不知道,反而韓浚了解得這樣清楚。問起韓浚,也隻說是意外得知,這易容術是佟家的祖傳絕活,不輕易示人,沒有必須的地方,佟怡也不曾提起。
夜裏,璽兒吃過飯便又上了城樓。哨兵正在換崗,璽兒眯著眼睛,打量著城樓那邊黑漆漆的大片荒地,以及遠處一片雜亂的叢林。活動活動手腕,耶律璽兒的視線在黑夜裏來回穿梭著。
突然,一抹火光出現在叢林裏,卻轉瞬即逝。耶律璽兒一怔,揉揉眼睛,再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了。轉頭看看哨兵,似乎也沒有人看見。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心卻噗通跳個不停,方才那火光,是實實在在的。
耶律璽兒轉身奔下城樓,衝到韓浚的臨時住所,韓浚正擦拭著自己的刀,見到推門而入的耶律璽兒,愣了:“怎麼?”耶律璽兒卻不說話,衝到韓浚的桌案前找到金鳴城的地圖,細細打量起來。韓浚湊過來,皺著眉頭問:“長公主,有情況嗎?”
“麻煩把副將們都召集過來,要快!”璽兒也不廢話,手指飛快的在地圖上移動著。剛才的城樓是向北的正門,城外是黃沙的荒地和一處地勢凹凸的叢林。而東西兩側,西邊緊貼金鳴山,山上流下的河便是金鳴河,穿過金鳴城正中央,從東邊出去,一直延伸。東邊除了金鳴河的下遊,就是平地,而方才的火光,似乎是往西邊移動的。敵人若進了山夜襲,防不勝防。
趁衛兵傳副將的時間,璽兒把那火光和自己的分析迅速告訴了韓浚,韓浚斂起眉頭,道:“金人應當知道我們的援軍今日到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夜襲。難不成又像之前一樣,是要打疲勞戰?”璽兒搖搖頭,她也說不清。韓浚又說:“那火光一瞬即逝,公主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
“女人打仗,較男人來說,優點在於,女人的直覺你不能否定。”耶律璽兒抿抿嘴,蹦出這麼一句話。
不一會兒,副將們到齊了,韓浚迅速下令,調了北門的兩支和東門的一支隊伍去西邊,加強西門的守衛。副將們一聽,原本駐紮在金鳴城的幾人紛紛搖頭:“韓將軍,犯不著。金人的把戲這些日子我們見得多了,就算是偷襲,也不會真正攻城。況且昨日才交過一戰,按以往金人的習慣,不過四五日,是不會來的。”
金人的疲勞戰的確有了效果,習慣這種東西,在戰場上是致命的。
“你們也說了,按金人的習慣今夜應當不會來。可他
50、第五十章 夜襲金鳴 ...
們為什麼來了,他們沒有按習慣做,就說明他們也有可能不按習慣來偷襲。戰場上不可大意,今日韓將軍才說過不能中了敵人的計,各位都不曾提高警惕麼?”耶律璽兒一手拍在桌子上,一雙劍眉豎起,天生的氣勢瞬間鎮住了在場的人。
安舸看著眼前的穆副將,總覺得眼熟,卻又確定自己沒見過。但這番話,他倒是讚同的:“穆副將說的在理,況且這不是遊戲,多注意些總是好的。正門的隊伍就抽調穆副將和我的吧,事不宜遲,這就行動!”說完轉身離開,其他人麵麵廝覷,衝韓浚行了禮也離開了。
韓浚擔憂地看著耶律璽兒,道:“這些人,已經被金人牽著鼻子了,仗不好打啊。”耶律璽兒把護腕整了整,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別擔心,至少還有一半是我們帶來的人,他們還是滿腔熱血的。何況,還有我在。”
三支隊伍重新部署在西門,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耶律璽兒和安舸站在城門上,夜風呼嘯,安舸看著身邊的年輕男子,總覺得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走了。這樣的男子,適合打仗麼?不過想到曾經的穆公子,倒也放了心。真人,總是不露相的。
另一名副將卻是大大打了個嗬欠:“我說穆副將,說了都是你的幻覺了。要有火光,哨兵怎麼發現不了呢?大驚小怪的,日日如此,這仗還沒打全軍士兵都要讓你嚇死。”大多數人還是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穆副將沒有好感的,清秀的男人在軍隊裏簡直是個異類。“人人像你這樣,大家都要讓金人弄死在這裏。”璽兒眼睛還是眨也不眨的看著城外的山頭,嘴裏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
這樣的人也能放在金鳴城這樣的戰略要地上,父皇是傻了麼?
安舸站在兩人中間,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周圍又歸於寂靜。耶律璽兒餘光看見身邊男子尷尬的表情,有些好笑。安舸這個副將,還是自己提拔上來的,那時在西風鎮,為瑾兒采紅蓮時,安舸幫了很大的忙,自己還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謝謝他。不過也罷了吧,自己一個死人,去謝安舸還不先把那人都嚇死。
眼前似乎還能看見那夜的景象,身下是萬丈深淵,壁立千仞,那紅蓮就在眼前綻放,讓她覺得一切都那麼值得。那時候,瑾兒重傷在床,自己的心,又如何不疼得厲害呢?那現在瑾兒,因為自己當日的一番話,是不是也心如刀絞呢?自責像洪水一樣迎麵而來,最可惡的那個人,是自己吧……
瑾兒,瑾兒……我……想你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連璽兒也覺得這夜風的寒氣有些重了。那副將伸了個懶腰,轉回身往通往城下的樓梯走去:“金人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