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進他手裏,笑著眨了眨眼,“剛才桌上拍來拍去的,菜都糟蹋了,麻煩重新再上一桌吧,我要請朋友吃飯呢。”

掌櫃這回沒再推辭,點頭應下,轉身就催促著小二收拾桌子重新上菜。君遷回到桌前坐下,看著已經被清理一空的桌子,撐著下巴歪著頭看向白衣的男人,眉眼含笑:“西門,真巧,我請你吃飯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達成!

大庭廣眾之下摸手還抱在懷裏什麼的最討厭了!

☆、傳言

說起來兩人上一次見麵還是在萬梅山莊,離現在已經有半年多了——自從三年前西門吹雪說隨時都可以來萬梅山莊,君遷也沒客氣,每次出門采藥之後,順道都會在萬梅山莊住上一個月左右。半年未見,少女似乎是又長高了些,剛才站著的時候已經到了自己的胸口,西門吹雪低頭看了笑意盈盈的少女一眼,也不客氣,點點頭,拉開凳子坐了下來。

桌上原本的菜碟都已經被小二收了下去,要再上菜還要再稍等一會兒,但小二卻是立時就已經新沏了一壺茶端了上來,君遷拎起茶壺,給自己和西門吹雪各倒了杯茶,捧起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餘光一晃,就見到隔壁桌的那兩個青年雖然已經坐下,卻是頻頻回頭往自己這桌、尤其是西門吹雪坐的方向張望。

君遷略一思索,大概也就猜到了那兩人的心思,幹脆放下杯子轉過頭去,大大方方地對著那兩人笑了笑,主動開了口:

“方才多謝兩位少俠仗義相助了。”

雖說剛才是西門吹雪出了手,但君遷看得清楚,那兩人是和自己同時拍案而起的,如果沒有西門吹雪,絕對會出手幫忙。出門在外能遇到有人仗義出手,自然是很讓人心情愉快的,君遷對這兩人的印象相當不錯。

少女一身墨色衣衫襯得膚色更加瑩潤瓷白,眉眼精致,笑意溫婉,舉止之間卻偏又帶著幾分隨性和英氣,落落大方。其中一人竟被她看得微微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拱手道:

“君姑娘不必客氣,剛才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全靠這位……”

話說到這裏,那人忽然頓了頓,語氣裏帶了些試探和小心翼翼:“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可是劍神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原本正在喝茶,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叫破,西門吹雪就像是根本沒有察覺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仍舊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繼續喝茶。君遷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拱手向那兩人還禮:

“兩位好眼力。”

“君姑娘過獎了,我……”

長相斯文的青年臉色微微發紅,可話剛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原本始終一言不發坐著喝茶的西門吹雪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回了頭,此刻視線正停留在他身上。江湖上早有傳言劍神西門吹雪生性冷僻,今日一見傳言果然非虛,那一眼似乎是平靜無波、毫無感情,卻偏偏看得自己渾身冰涼,連話都說不完。

西門吹雪的視線隻是在那人身上看看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收了回來,低頭看著正被小二一盤一盤端上桌的菜,伸手把已經喝完了茶的杯子遞到少女麵前,淡淡地開口:

“吃飯了。”

君遷歎氣,有些歉意地對著那兩人行了個禮,乖乖地坐了下來,拎起茶壺在西門吹雪的杯子裏斟好茶端到他麵前,卻是沒好氣地鼓了腮幫子:

“吃吧吃吧!雖然比不上萬梅山莊大廚的手藝,可出門在外的,西門莊主就將就一下吧!”

少女的態度著實是說不上好,頗有些肆無忌憚的意味,卻很明顯地透著熟稔和親近,鄰桌的兩人有些驚愕地對視了一眼,同時低了頭不敢再多話。西門吹雪卻似乎是完全不在意少女的態度,神色平靜,看不出有半點不悅:

“你去哪裏?”

“我?”君遷夾起一筷子菜放進嘴裏嚼了嚼,頗為滿意地稍稍眯起了眼睛,“不去哪裏,就是到處逛逛,偶爾當當遊方郎中給人看看病。”

她的離經易道心法早就已經解封了,這幾年常常和西門吹雪互相探討醫術,西門吹雪又大方,藏書樓裏的書任她翻閱,這讓她這幾年在醫術上的精進比前些年還要快得多,到了現在,光是在家裏一門心思看書、閉門造車,對她來說意義已經不是太大了,所以她這次出門,還真就是四處逛逛,也算是曆練曆練,畢竟醫術這種東西,還是要實踐和理論相結合才有效果。

“那你呢?”君遷扒了口飯,抬起頭看他,“這趟出來是為了殺溫嶺?現在是要回萬梅山莊了麼?”

西門吹雪點頭,側頭看了一眼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女,忽然道:“你是在往萬梅山莊的方向走?”

“是啊,”被他一句話說破路線,君遷也沒覺得意外,老老實實地點頭,“你莊上還有很多醫書我沒看完呢,一路上順道就逛逛。”

“那就一起回莊裏吧。”

“哎?”君遷一愣,似乎是有些驚訝——西門吹雪願意順路捎上她,這不奇怪,但問題是……“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恐怕要耽擱不少時間。”

“無妨,”男人的聲音還是和平時一樣清冷,頓了頓,語氣平靜地把話接了下去,“免得你再到處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