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梅山莊具體的產業有點多少、有多大?大概很難有人能說清楚,但萬梅山莊的富貴並不輸於江南花家,這卻是江湖上公認的。

這人還真是亂來……君遷有些頭疼地揉著眉心,嘴角卻是不自覺地微微勾了起來,心裏也漸漸湧上了幾分甜意——誰說西門吹雪孤僻冷傲就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就這一句話,除了他,還有誰能用這麼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來?

這句話的效果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以至於連花老爺和司馬紫衣都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花老爺捋著胡子笑了起來,吩咐下人上茶看座,除此之外卻是但笑不語,而司馬父子的臉色卻是一瞬間就變了。

但長樂山莊畢竟也不是一般的人家,最初的震驚過後,很快就平複了心情,一度消失的笑意也重新又回到了臉上。司馬紫衣看了眼自從說完那句震驚全場的話後就沉默著坐下喝茶的西門吹雪,沉聲道:

“西門莊主真是好大的手筆,我長樂山莊自愧不如。”

說到這裏,司馬紫衣頓了頓,忽然話題一轉,又笑著看向了花老爺:“但這畢竟是終身大事,我兒雖比不上西門莊主,可一片情意卻也不輸半分,定不會教令千金受苦。不如這樣,江湖子弟也沒那麼多規矩,我看花兄不如叫君姑娘自己來選,如何?”

在他看來,西門吹雪固然家世富貴、劍法高絕,但這也正是他的缺點——聽說花家小姐和西門吹雪交情甚好,但做丈夫可不像是做朋友那麼簡單,沒有一個女孩子,會願意嫁給一柄劍的,尤其……還是一柄劍氣鋒銳、一出鞘則必見血的劍。

花老爺笑了起來,轉頭看向西門吹雪:“西門莊主以為如何?”

西門吹雪微微頷首,淡淡道:“可以。”

躲在屏風後頭的君遷和木筆對視一眼,隻覺得實在是哭笑不得,乖乖跟著來叫她的小廝去了前廳。

“遷兒,來,”花老爺笑著向君遷招手示意她過去,“司馬公子和西門莊主都欲向你提親,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便由你自己來決定吧。”

“爹——”君遷微紅著臉拉長聲音喚了一聲,聽在司馬父子耳中是小姑娘的害羞,其實隻有父女倆自己才明白,這根本就是她對自家爹爹看好戲的心態感到頭疼才是。

花老爺也不多說什麼,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就又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起了茶來。君遷無聲地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向司馬父子二人。

“君姑娘,”司馬家的少主人作了一揖,目光灼灼,“前年我妹妹病重,多虧君姑娘妙手回春,自那年一見,我便對姑娘……”

“君遷。”一直沉默著的西門吹雪忽然起身,一開口就斷了他的話,徑直走到君遷麵前,伸出手,語氣平靜,“萬梅山莊都是你的。”

君遷忽然笑了起來,半仰起頭看他,語氣玩味:“那這樣的話……以後是不是就是我養你了?”

西門吹雪伸出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眼裏卻似是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他的笑從來都很淺很淡,但每每看見了,總是讓人有一種雪後初霽的溫暖感,而此時此刻,他的笑裏甚至像是還帶上了幾分無奈,出口的話卻隻有短短的一個字:

“好。”

君遷臉上的笑意更深,伸手放進了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也隻說了一個字:

“好。”

……

提親的風波總算是和平解決了,君遷和西門吹雪的婚事也就終於這麼定了下來——畢竟不管是家世、聘禮還是人本身,西門吹雪無疑都是占到了壓倒性的優勢,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花家小姐和劍神交好,司馬家縱然有所失望和不滿,卻也實在是挑不出不妥的地方來,最後也隻能作罷。

君遷總算是鬆了口氣,吃過早飯後懶洋洋地倚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曬著曬著就漸漸有了困意,半點都不客氣地直接往旁邊一倒,靠進了西門吹雪的懷裏,又扭著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