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也不說話,就仍舊這麼不緊不慢地替她按摩著,一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終於收回了手,卻還是沒有開口,安安靜靜地抱著她靠坐在床頭,隻覺得素來寂寞的心裏竟是前所未有的踏實和安定。

君遷前一晚實在是累極了,再加上男人的懷抱實在是太過溫暖舒適,居然迷迷糊糊地又有了睡意,西門吹雪眼看著懷裏的人眼皮開始打架、一直到最後終於又一臉倦意地睡了過去,居然也不開口催促,就這麼好脾氣地抱著她,一聲不響地任由她在自己懷裏繼續補眠。

於是等到君遷終於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午飯了——君遷原本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問西門吹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結果在聽到回答的時候差點就一下子跳了起來,一瞬間就清醒了,趕緊掙脫了男人的懷抱,有些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衣洗漱——總不能讓爹娘還有哥哥嫂嫂們等自己吃飯吧?

好在君遷素來都沒有上妝的習慣,穿衣洗漱也不過是片刻的工夫,頭發用玉簪隨意一綰就算是收拾妥當,拉著西門吹雪就出了門往前廳走。

經過隔壁院子的時候恰好看見花滿樓和陸小鳳正坐在院裏喝酒,君遷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呢,隔著老遠就聽見陸小鳳已經開始“嘖嘖”有聲、不懷好意的摸著胡子笑了起來:

“哎呀,這麼晚才起來可真是少見?有了美人之後,果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

就知道這人嘴上沒個把門的,從來不靠譜,君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卻又挑眉笑了起來:

“西門一早就起來練劍了,我倒是真的起晚了。”

君遷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忽然間伸手搭上了西門吹雪的肩膀,原本軟糯的嗓音裏不知為什麼就帶上了些意味深長:

“你說的‘君王’莫非是指我?那那個美人難道是說西門?”

“噗……咳咳……”陸小鳳原本正愜意地喝著酒,一聽君遷這話,含在嘴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酒頓時就全噴了出來。見在場三人全都一臉嫌棄地退後了好幾步免得遭殃,陸小鳳趕緊努力憋住笑意,卻還是被酒嗆得不清,看著一邊也是滿臉好笑的花滿樓,一邊捂著胸口咳嗽一邊還是克製不住地大笑:

“美人!哈哈哈……哈……”.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小鳳正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一抬眼卻忽然對上了西門吹雪那冷得簡直能凍出冰碴子來的眼神,立時就是渾身一僵,幹笑了兩聲,趕緊收斂了笑意,清了清嗓子後正襟危坐,一轉眼就已經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色一本正經道:

“小遷,你說你們都成親了,你還叫‘西門’,多生疏啊……是吧?”

陸小鳳一邊說著,一邊還摸著胡子小心翼翼地去看西門吹雪,就見他麵無表情地看了自己一眼,還沒等他琢磨出這算是什麼意思呢,就聽見他平平靜靜地說了一句:“吃飯了。”直接就拉著君遷走了。

陸小鳳苦笑一聲,滿臉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轉頭去看花滿樓:“走吧花滿樓,你妹夫說該吃飯了。”

……

當天晚上,為了堅決杜絕前一天晚上被耍的悲劇再次重演,君遷特地多長了個心眼,在西門吹雪回房前就已經早早地洗完了澡,然後就待在自家娘親身邊陪她聊天,一直到估摸著西門吹雪也已經洗完澡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才終於回了房——不是她矯情,實在是她的小身板真的吃不消啊!

回到房間的時候果然正看見下人們抬著浴桶出去,君遷鬆了口氣,進了屋,關上門就徑直脫了外衣爬到床上,抖開了被子正準備睡覺,卻見西門吹雪就這麼坐在床邊定定地盯著自己看,忍不住下意識地抱著被子往後縮了縮,語氣裏帶上了些許警惕:

“西門,很晚了,該休息了吧?好困……”

西門吹雪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仍舊這麼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伸了手——君遷本能地想往後躲,卻到底是武力值相差太多,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拉進了懷裏。

君遷僵了僵,覺得自己的腰好像一下子又疼了起來,想到“不堪回首”的昨晚,簡直就連頭皮都已經開始發麻了,咽了口口水,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道:

“西門,我……”

話剛出口,西門吹雪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沒等她說下去就已經直接開口打斷:“換個稱呼。”

“啊?”君遷一下子就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西門吹雪倒是難得的好耐心,摸著她的頭發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換個稱呼。”

這一回,君遷總算是聽清楚了,頓時就想起中午時陸小鳳那句“你說你們都成親了,你還叫‘西門’,多生疏啊……”一下子就恍然大悟,緊接著立時就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緊張了,仰起頭就笑吟吟地看他:

“你想讓我換什麼?唔……西門大官人怎麼樣?”

君遷話音剛落,還沒等西門吹雪回答呢,就已經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麼格外好笑的事似的笑得前仰後合,差一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