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君遷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起來,“真的嗎?”

西門吹雪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君遷立時眯著眼睛笑得一臉滿足。

西門吹雪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仍舊麵癱著一張臉,語氣平靜:“宮裏的事莫要多管,替小皇帝解了毒就回莊。”

“嗯……”君遷乖巧地應了一聲,用手掩著口打了個嗬欠。西門吹雪揉了揉她的頭發,伸手就要滅燈,卻忽然被一雙白皙小巧的手握住了手腕。

西門吹雪的動作頓了頓,微微一低頭,就看見原本還懶洋洋的君遷這會兒早已是眼神清亮、精神抖擻,直覺性地移開了目光不去看她:“該睡了。”

“等一下!”君遷扒著他的手腕怎麼都不放開,“我就問一個問題,你回答完了就睡!”

西門吹雪本能地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卻到底是沒有出聲——默許了她的話。

君遷笑了起來,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臉湊了過去,溫熱的呼吸全都噴在了他的耳側,說不出的曖昧,聲音溫柔:

“小皇帝其實挺不錯的呢!脾氣好,也大方……”

話音剛落,隻覺得整間屋子的溫度一瞬間就低得能凍出冰碴來。但君遷卻並不緊張,反而是笑得更歡了,手臂纏得更緊,聲音裏帶著滿滿的狡黠:

“阿雪,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要說她一開始是真沒往這方麵想,實在是猜不到西門吹雪心情不好的原因,畢竟——吃醋這個詞和劍神放在一起,違和感實在是太重了,誰也不會這麼想的。但就在剛才,西門吹雪又提了孤本又提了早些回去不要管宮裏的糟心事,她忽然就靈光一閃,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如果是吃醋的話,那他的一切反常就都可以有合適的解釋了!

隻不過雖說合理,但吃醋什麼的放在西門吹雪身上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她還是有些不敢確定,於是就特地做了個實驗——誇了誇小皇帝,結果……答案顯而易見。

君遷仰著頭,笑吟吟地盯著西門吹雪等他回答。

西門吹雪的手頓了頓,忽地一彈指發出一道勁風,燈光應聲而滅,屋子裏立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男人清冷的嗓音在夜裏聽起來格外地清晰:

“睡覺。”

“阿雪……”君遷好笑地扯著他的衣襟撒嬌,被他單手扣住了手腕,一用力,整個人就都被他摟進了懷裏固定住:

“睡覺。”

君遷頓時失笑,仰起頭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夫君……我最喜歡你了!”

西門吹雪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低低地“嗯”了一聲——屋子裏的氣溫終於又回到了平日裏的溫暖。

君遷笑了笑,枕著西門吹雪的手臂閉上了眼睛,神色一片滿足。

……

五天後,皇宮內的禦書房。

君遷的收回針,仔仔細細地將金針整理收拾好,又給小皇帝把了把脈,叫他的脈象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這才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抬起頭看向小皇帝:

“皇上,餘毒已清,明日起我就不用再來了。”

皇帝點點頭,係好了衣帶,似乎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夫人可是要離京了?”

君遷笑了笑,點頭道:“離家日久,我和西門吹雪也該回萬梅山莊了。”

年輕的帝王在桌前坐下,眼裏似乎是有些猶豫,頓了片刻後,終於還是來了口:

“夫人可願留下來做太醫?”

君遷端著茶杯的手立時就是一頓,隨機就側頭看向了皇帝,似乎是看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立時就搖了搖頭:

“多謝皇上厚愛,但……江湖人野慣了,實在是無法勝任。”

君遷的回答似乎並沒有讓皇帝意外,他的眼裏閃過一絲了然,隨機就低低地苦笑了一聲,淡淡道:

“宮中齷齪,你們自然都是不願待的。”

這個“們”,指的大概是陸小鳳?君遷歎了口氣,沒有說話——這卻無疑是默認了他的話。

年輕俊美的帝王沒有再做糾纏,揮了揮手,淡淡道:“想走就走吧。”

君遷看著小皇帝略顯單薄的身影,想了想,最後終於是歎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了些瓶瓶罐罐,取了禦書房桌上的筆墨和紙,工工整整地將每一瓶的用法寫好貼到了瓶上,然後淡淡地說了句“皇上保重”,推門離開。

第二天一早,君遷和西門吹雪就啟程踏上了回萬梅山莊的歸程。

三天後,從陸小鳳那裏傳來消息,皇帝病危,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皇帝的幼弟滎陽王未得傳召便偷偷潛入京城——已然是山雨欲來、一觸即發。

君遷收到信時正在馬車上,看完後隨手放到了案上,轉頭就窩進了西門吹雪的懷裏開始補眠。

五天後,滎陽王企圖逼宮篡位,隻可惜反被小皇帝將計就計,一幹同謀盡數伏誅。

君遷看著信紙笑了笑,心情不錯,仰起頭蹭了蹭西門吹雪的頸側,語氣裏微帶著些撒嬌:

“阿雪我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