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原來她會如此的對別人笑,亦會如此的對別人撒嬌-----那種滋味,像是酸,像是痛,像是悲,像是苦,又像是惱!原來隻是自己在騙自己,原來就根本無法忘卻。
那日她親口說出她之所以在南部對他軟玉溫存,隻不過是騙他放了董慕勳。他才恍然,原來放不開的隻是她。直到她不否認他心底深處最最惶恐的猜測,他才絕望了。心那麼的痛,仿佛有人拿了鈍鈍的刀子,一刀一刀慢慢地在割。卻又是那麼的恨,恨的想把過往的一切都毀了去。
所以在第二日就與大哥段旭仁說,要與赫連靖風談判,拿她與赫連靖風換北地的四座城池。說出了口,心還在痛,卻知道再也無法挽回了。她既然如此絕情,決然而然的要跟他斷了所有一切的聯係,那麼又何必怪他絕義呢??從此之後,咫尺天涯。
其實與別的女子交往也極容易,閑暇時間看看電影,聽聽戲,出去郊遊。母親與大哥都中意藍家小姐,他是知道的。其實藍水婕又不差,亦長得嬌豔動人。相處的時候,亦落落大方,總是不著痕跡的征詢他的意見。特別是今日,穿著一身大紅灑金的旗袍,盈盈的站在自己身邊,多少人交口稱讚。可為何內心深處卻隱隱的痛,說不出的落寂,終究不是她-------
可當看到她在房間裏啜泣,他心裏竟還是一震。若是對他無一絲情意,她怎麼會躲在房間裏哭泣。黑暗中,他緊緊的摟著她,那麼的軟棉如水,直想生生世世的擁著。她縮在他懷裏,此刻方平複了氣息。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發,空氣裏有一種微香,他總恍惚,不知道是床頭的芙蓉花,還是她身上的體香。
窗子微微開著,若有似無傳來底下廳裏流瀉著的柔婉音樂。她身體微微顫了顫,他歎了口氣,道:“怎麼了?”她隻不說話,細細的吸氣。他伸手往她臉上一摸,隻感覺到手掌上一片濕意。
撐起了身子,抬了手與她擦淚,她伸手一摔,隻不理他。低聲惱怒的道:“你-----你給我出去。”他心頭柔軟,按住了她亂動的手,用手去擦,哪知道他卻是擦,她就越落得凶。簡直跟斷了線的珍珠,成串成串的往下落。
好不容易等她平複了下來,他竟一點也不想下樓了。隻想這麼擁著她,聽她細細的呼吸聲。索性扯了被子蓋過了頭頂,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她惱道:“做什麼?”他在黑暗中吻了下去,吞去了她的餘下的話語。在這一片漆黑的小天地裏,他們可以遺忘彼此的過往,忘卻那背叛與痛苦,也無意在意對方的身份,他隻知道她在他的懷裏-----
天色漸漸變灰了,雖然依舊莽莽蒼蒼,但已經漸青了。他緩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慢慢的走上了樓。自兩人吵架後,他已經搬到了二樓的房間。此時竟不由自主,等回過神來,已經到了三樓。不知道是酒後的關係還是由於一夜未睡,腦中隻覺白茫一片,從頭發到鼻子到腳,簡直是頂著一片空白走著。
因天還未見亮,丫頭婆子們都還未起身,此刻的整個屋子靜默到了極處。到了臥室,吸了一口氣,這才打開門。忽然眉頭一皺,已覺得不對。臥室門口處向來由兩名府邸的侍從看守的,此時卻無一人。
猛得衝到了房內,將燈一打開,照得屋內猶如白晝,果然如所預料的,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她昨日穿的織錦小格子旗袍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幾顆盤扣早已經掉落在四處了。
他猛得閉了一下眼,似乎被頂上的燈光刺到了眼。想起抵死纏綿之際,外頭的偏廳的確有過可疑的聲響。但她當時女喬喘籲籲的跟他說是貓。很快就睜了開來,淩亂的大床竟說不出的諷刺。他的胸膛不停起伏--------原來他又中了她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