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眼,隻見是她,臉上瞬間已經沒有怒氣了,快的好象跟變臉似的。但臉依舊很臭:“怎麼現在才來?”

她沒有理他,站在那裏。兩人靜默著。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卻也沒有看她:“我餓了。”她吸了一口氣,走近了些,這才將粥碗遞給了他。他手也沒有抬,轉頭望著窗口道:“我傷口痛。”意思要她喂。

她知道他是存心的。他若是傷口痛,有的是侍從和丫頭----她忍著怒氣,端著瓷碗在床邊坐了下來。瓷碗冰涼,顯然粥已經涼掉很久了。用銀湯匙微舀了一小點粥,送到他唇邊。他嘴一張,一口吃了下去,隻是唇邊有了淡淡弧度。她又舀了一小點粥遞了過去,他又一口吃了下去。不一會兒工夫,滿滿一碗燕窩粥已經喝了個底朝天。似乎還有點意猶未盡,她不得已才在保溫盅裏又倒了一碗出來。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神情之間卻有一種滿足,仿佛隻要給他一點,他就會擁有全世界一般。像極了小德和小智,有時候揪到一隻貓,抓到一條小魚,就可以興奮的滿園子的亂跑。她的心忽然一抽[dòng],竟又湧起了一股酸楚。

才讓人將東西撤了下去,他又有了吩咐:“我想看報紙。”她淡淡的在沙發邊取過報紙沒,放到了床頭。他轉頭盯著她,微微一笑,道:“醫生說我不能勞累,你念給我聽。”那笑容真的比撒旦還可惡。她繃緊了俏臉,他還真是會得寸進尺。她冷冷地道:“段司令,外頭有的是侍從官----”

他淡淡地道:“可惜他們都不是你---”她冷冷地站在那裏,沒有動。良久,這才拿起了報紙。

她嬌柔如水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回蕩在病房內,他幾乎沒有留意報紙的內容。他轉頭看著她低垂的精致側臉,彷若工筆畫細細勾畫而成的柔媚。那一筆一畫的線條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幾乎要刺痛他的眼睛了。可他卻再沒有辦法碰觸了。他用威脅的方式,留住的隻是如此而已----可是,就算隻有如此,也是好的。至少他能天天看見她。

過了好幾日,她也有點習慣了。每日裏一大早就要去醫院,若是去遲了一點點,他就會遷怒旁人。李介載等人每每見了她,就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再三要求:“靖琪小姐,您盡量早些過來。”

她就在病房裏陪他,喂他吃飯,喝水,給他念報紙。兩人之間很少講話,也很有默契的不去提從前。或許因為如此,房內的感覺還是有些許的溫馨的。就像現在,他靠在床上,閉著眼睛假寐。她抬頭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線條----空氣裏很靜,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大嫂前天晚上在房內等她回來,語重心長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情?”靖琪天天往醫院裏去,她都暗暗看在眼裏。她微咬了一下唇,抬頭朝大嫂淡淡一笑:“沒什麼。大嫂,你放心。”淨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他威脅你了?是不是?”淨薇對段旭磊多少有些了解 ,以他的個性,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那日赫連靖風從醫院裏回來,跟她說了東珠一事,她就明了了。段旭磊並沒有將她放下。其實她與赫連靖風心裏多少有些明白的,當年段旭磊宣布易幟,進安陽後,根據府邸安排的人手回報,第一時間去的是當年他的小院落,後來更是每次來的必到之所。而當年府邸舉行晚宴,他以休息之名失蹤過一個多小時,侍從是在靖琪的小園子裏將他找到的---這些事情,隻是雙方都在裝糊塗,沒有說破而已。

靖琪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沒有,大嫂。你放心。”就算說了,也隻是讓大哥大嫂擔心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呢?淨薇凝視了她半天,歎了一口氣,道:“早些睡吧,睡之前把燕窩吃了。”她望著大嫂遠去的婀娜背影,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