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不認輸？”孟少錕問道。
老人沉思了一刻，又喝了一口茶，道：“認輸了。”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隻需要你說出五行之中任意一個，我就無力反抗。”孟少錕說道。
老人始終不明白。
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卻什麼都是答案。
孟少錕的問題就是這樣。
“你贏了。沒想到想和你論一論風水之道，不曾料想就這樣敗給你了。”老人歎息地說道。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風水術。存在隻有人。人對世界體悟的程度多深，那麼他的風水術就會越高。先生一生在書籍之中摸索，縱然會無數的風水要訣。卻不如我走遍山水，領悟世界。你著書可以，論道可以，但風水術卻不是最強的。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人才能稱為大風水師。”孟少錕說道。
心中的風已經看到了遙遠的空間。
老人身子顫抖。
“我以為書中的東西會讓我成長。今日聽了你的話，才知道我錯了。錯得很厲害。如果我早一日遇到你，或許會明白這當中的要義。也不會妄自尊大，以為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秘密了。”老人說道。
竟是無邊無際的悲傷。
“之前我以為讀過了無數的風水典籍，便能縱橫了天下了。後來我看走眼，遇到了一個人，是那個人告訴我的。”孟少錕道。
“是誰？”老人說道。
“一個養著一隻神雞的人，混跡在江湖之中，和百姓蒼生在一起，卻能看透世間的一切。”孟少錕說道。
老人很久沒有說話。
空洞的眼神看著群神，任何一個瞎子都能感受到他平靜的心之中波濤洶湧。
“你為什麼還不走？”老人開口說道。
“我走了之後，我知道你會死。所以我不忍心走。”孟少錕說道。
老人道：“活到快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弄錯了。我死也是最好的選擇。”
“還有機會，隻要還沒死，就有機會。”孟少錕說完。
再也沒有一句話。
站起來接著往山頂上麵走去了。
老人袖中一把鋒利的匕首順著袖子掉了下來……
“主人，其實他的路對不對，不是你說的。”豬耳鬼說道。
“我要過關，必須弄一些滑頭。隻有這樣才能從一個老書呆子的手下過關。最後我還是忍住了，不然他走火入魔很有可能自殺的。”孟少錕說道。
“你不能說服自己，何必去說服他。從伏魔陣出來，我已經感覺到你有許多變化了。這些變化你自己感覺不到，我卻明顯感覺到。以前的那個你已經永遠都回不來了，現在的人讓人覺得遙遠而陌生。”豬耳鬼說道。
“是之前的哪個好，還是現在的這個好？”孟少錕問。
“之前的那個好。”豬耳鬼說道。
回不去的叫做過去，到不了叫做未來。
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在現在這短暫裏，尋求最大活著的意義。
孟少錕走了幾步，回頭看一看的時候。
老人已經不見，隻剩下高山上的白雲，寒雪，還有無邊無際的空間。
孟少錕的腳步不由地加快，山巔上的寒風吹得更猛。
日本富士山，四島之中最高的山峰，在這裏進行風水術的決鬥。
前兩場看似有驚無險的決鬥，也讓孟少錕耗盡了體力，消磨了意誌。
離山巔不願處，孟少錕和豬耳鬼盤腿坐下來，暫且休息一下，遠方越來越暗，如果沒有猜錯，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隻因為皚皚白雪，難以感覺到天黑的降臨。
但是天的確已經要黑了。
“主人，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那老人會在山頂準備好了熱茶。”豬耳鬼問道。
“你個豬腦袋，讓人失望。他將杯子放在手上，隻需要催動內力，雪水馬上就能燒開，燒出茶來不是輕而易舉的嗎？”孟少錕說道。
豬耳鬼方才覺得那老人本領之強，能力之高，已經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
老人無名，也可能有這麼高的成就。
“我們出發。”孟少錕吃了些幹糧，就著雪水，恢複了體力，目光抬起，看著山巔之上。
朝著中國的方向深深地凝望了幾下，道：“賈先生，用他們的人頭來祭拜你。”
一年的光陰太快。
孟少錕知道這個時刻就要來臨。
危險的時刻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