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人悄然拿出了一把紅色的藥丸。
對著鏡子微笑。
鏡中的人一身紅妝,清澈見底的微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晚上……
回不去了。
屠三娘將紅色的藥丸放了進去。
熱茶還在散著熱氣。
屠三娘一躍而起,將掛在牆上的一把劍拿在手裏,整個人時而快,時而慢,劍在手中刺行,宛如天仙一樣,一身紅妝下的女俠客,劍鋒忽然變快,一個快速轉身,隨即倒著提起,這一劍正是刺向敵人心窩的殺招。
單手撐地而起,一連抖出三個劍花,三個劍花竟都帶著三個劍式。
虛實之間,都是那樣美麗。
“這一招梅花三弄如何?”屠三娘將劍收起。
端起了熱茶,一口喝了下去,慢慢地走到床邊,將紅蓋頭蓋上了。一陣急促的痛楚由胃部傳來,整個時間短暫非常快。
屠三娘竟然飲下了毒藥。
天下至毒的鶴頂紅。
她竟然死了。
從此無人掀開她的紅蓋頭。
孟少錕忽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今天的屠三娘似乎有些不對勁。
“豬耳鬼,今天的屠三娘有什麼不對勁嗎?”孟少錕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實在交待後事,交給了衛白衣,隻怕就是為了……”豬耳鬼說道。
孟少錕從床上跳起來,叫道:“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她已經保佑必死的決心,生無所戀,又何必讓人知道了。”豬耳鬼說道。
孟少錕從房子跑出來,西廂的客房到屠三娘的住所並不遠。
後院移動的梅花已經完全枯萎了,一夜之間綠衣落光,再也沒有朝氣了。
“三娘,你在嗎?我找你有事情?”孟少錕叫道。
屋內沒有聲音。
一絲聲音都沒有了。
孟少錕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烈,一個人抱著必死的決心,竟是這樣的堅決。
房門一下子被撞開了,聞聲趕來的衛白衣看著紅蓋頭下的屠三娘,和一旁已經冰涼的熱茶,便已經明白了。
孟少錕單掌將內力送入,但已經冰冷的屠三娘已經沒有了氣息了。
內力送進入也無半點反應。
三娘竟然死了。
她等不到賈瘋子,她等不下去了,所以去找她了。
“啊……”孟少錕大聲叫道,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要死?為什麼要死?
活著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孟少錕對於屠三娘和賈瘋子兩人的感情極深,不想兩人都離開了自己。
“孟先生,屠門主已經走了。操辦門主的後事要緊。”衛白衣說道。
孟少錕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一語不發,沒有回答衛白衣,走到了門口居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不斷地發抖,好似得了重病一樣。
衛白衣成為了門主,吩咐了門人,並向江湖各大門派發布訃告。按照門主的規格下葬了屠三娘。
孟少錕因為在大海之中航行,全部在鯨魚身上,寒意早已侵體,受了刺激後,因此積累下的寒氣發作,才昏迷了過去。
衛白衣展現他特有的能力,製定門派的保護措施,每當這個時候,總有自己敵對的門派來對付自己。所幸賈先生和屠三娘打下的江湖情誼都還在,尤其是任笑書和蘇寶牛都是交好的朋友。
隻是因為很多人相距很遠,來不及趕來。
正月初八出殯的這天,來的人很少。隻是周邊這個省,想江西,河南,湖南省份的英雄來了一些。
也算是和新上任的門主認識,同時為這位受人尊敬的女門主致敬。
正月初八當日,屠三娘出殯之日。
一個人悄悄地跟在隊伍後麵,看著屠三娘的棺木埋下去之後,嘴角露出陰鷙的笑容。
等到天黑的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
隻見一個黑衣人,身後跟著一個隨從,露出呆滯的眼睛。
黑衣人笑道:“你玄機門風光多時,今日終於要栽在我手下了。”身後的隨從一動不動,站在黑衣人身後。
“動手。”黑衣人說道。
將帶來的鐵鏟和鋤頭解下來,開始掘開了屠三娘的墓穴。
一襲鬼火飄來飄去。
隨從打了個冷顫。
“你都是個死了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黑衣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