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1 / 3)

都不想幹,也什麼都不想說,隻想一個人靜靜地躲在陽台上拉琴解悶,但這樣的排遣方式卻引來了公婆的不滿,公公還好,隻會不發一語地歎息幾聲,婆婆說的話可就難聽多了,大意無非是怪靜雪明明肚子不爭氣,卻成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起初,靜雪還會向誌桓訴說一下自己的委屈,但時間長了,她也厭倦了自己猶如祥林嫂一般的喋喋不休,索性選擇了緘默。誌桓不明就理,還以為她與自己父母的關係有所好轉。對此,靜雪竟也懶得解釋了。

在開始厭倦如此乏味的生活之時,靜雪從未象現在這樣頻繁而強烈地思念著子晗,她總是能讓自己很快樂,因為她會去費心思想辦法讓自己快樂,好象她曾說過喜歡看到自己開懷大笑的樣子。這麼多年,靜雪始終都知道子晗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位置,這種“重要”,似乎超乎一般友情,但靜雪從未深究過,直到最近發生在單位同事身上的一件事,才讓她似有所悟。

杜雨灩是和她同時受聘進單位的,也因此,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比較要好,常會在一起聊聊家常話話心事。雨灩的丈夫是電力公司的副總工程師,年輕有為,還有著讓人望之興歎的年收入。但優渥的生活並沒能讓雨灩如常人想象的那樣過得幸福安逸,反倒是經常愁眉不展。靜雪曾暗自猜測過其中的緣由,說不定和自己是同病相憐,這樣的一種缺失感也許是一般人所無法理解的,說出去隻會招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非議。

前不久,雨灩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一紙訴狀遞到法院,請求判決自己與丈夫離婚。起訴理由當然是蒼白的,隻是些“性格殊異,感情長期不合”之類的套話。雨灩的丈夫向法庭遞交了答辯狀,不同意離婚。法官遂開始做調解工作,雨灩的老父老母也從齊齊哈爾老家趕來大連,聲淚俱下地勸說著女兒。公婆亦莫名驚詫,想不明白這對平時連爭執都幾乎沒有的夫妻何以突然之間會和“離婚”這樣陌生的字眼聯係到了一起。靜雪雖然了解雨灩的苦悶,但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有此驚人之舉。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使她想要擺脫現在這段婚姻呢?

就在靜雪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請了年休假在家裏休息的雨灩打來電話約她周日下午在“情緣”咖啡屋見麵,靜雪猜想她大概想對自己傾吐些心事,便答應了。

幾日未見,雨灩好似消瘦了很多,雙頰凹陷,精神亦有些委靡。靜雪擔心地問道,“是不是病了?有沒有去醫院?”

雨灩淒然一笑,“都病了三年了,現在去醫院還來得及嗎?”

靜雪吃驚道,“怎麼了?究竟是什麼病,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呢?”

雨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心病,一種連扁鵲和華佗都束手無策的絕症。”

靜雪似有所悟,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靜雪,恕我冒昧,看得出來,其實你也過得並不十分快樂,尤其是最近幾個月,對嗎?”雨灩忽然說道。

霎時,靜雪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她惶然地躲閃著雨灩的注視。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過得不快樂,隻有一個原因。”雨灩機械地攪著杯子裏的咖啡。

靜雪尚未從被她看穿心事的驚異中走出來,心裏亂作一團。

“靜雪,在公司裏,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事實上除了你之外,我在大連也沒什麼朋友,所以很多話,我都願意跟你說,也隻願意對你說。”

雨灩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想你一直都知道,我過得很不好,不僅不如意,而且還很壓抑。有車有房還有高薪的老公,這樣的生活還說不如意,隻會被人認為是不知足,甚至是貪得無厭,但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不是這些可以用貨幣交換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