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年齡較小,隻有十二三歲左右,容顏清俊秀美,自然有脫塵之意,見顏續注視他,他挑挑眉,朝著顏續呲牙咧嘴,一時頓與脫塵之意無緣,完全一副頑劣小孩模樣。
顏續不由微微一笑,從記憶中知道這是自少才名就遠播的“周岩縣城第一才子”的朱其,不過卻不知道在他俊美容顏下,竟然有如此頑劣一麵,實在有點出乎意料。
李思聰被講郎帶進去考試了,不一會兒考試完畢又被講郎從後院帶出去了,毛成傑也帶進去了,然後考試完畢也被講郎從後院帶出去了,趙明其也被講郎帶進去了,排在顏續前麵一個身穿黑衣的考生也帶進去,馬上,就要輪到顏續了。
縱然顏續對自己信心十足,可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有點緊張,右手開始微微顫抖,呼吸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考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身穿黑衣的考生被一個身材魁梧的講郎帶出,緊接著,一個麵目溫和的中年教習微笑著走出來,朗聲叫到,“儒家考房一百一十五號考生”。
顏續應聲“在”,便拿著自己的考試木箱,走到門前,教習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轉身,帶他進去考試。
穿過一條不算太長的走廊,顏續便進入了考房,考房被分成了裏間和外間,裏間是考官所呆場所,而外間是考生考試場所,裏間考官使用文寶“朝日鏡”,可隔絕音響和觀看外間考房考生舉止,如需同外間考生通話,須使用才氣獲取力量穿透“朝日鏡”的禁製。
裏間考房最中央坐著的正是李文學,此時從“朝日鏡”看見顏續進來,不由微微一笑。
外間考房陳設卻極為簡單,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有個盛著清水的筆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顏續走到椅子旁,剛剛坐下。便聽到一個聲音傳來,“考生選擇什麼才藝進行考試。”聲音低沉渾厚,讓人聽之心曠神怡。
“書法之道。”顏續沉穩的說。
裏麵便不再有話語傳出。
不一會兒,那個帶領顏續進入考房的中年教習從裏間端著筆墨紙硯出來進行擺放,教習似是經常幹這事,擺放的煞是小心,紙擺好後用鎮紙小心壓好。
“這是書院為你準備的紙墨筆硯,如果你帶有自己的紙墨筆硯,如用的合意的話,也可用自己的紙墨筆硯考試。”厚重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顏續微感詫異,前幾年的入學考試,書院都沒有準備紙墨筆硯,今年的入學考試卻不知道怎麼準備了?早知道,妹妹朵兒也就不用煞費苦心幫自己準備紙墨筆硯了,白白浪費了一點錢。”
這一點錢也許多大富人家無所謂,但對一直貧窮的顏續兄妹卻也不算小數目。
“既然書院已為我等考生準備了紙墨筆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學生就鬥膽用書院的紙墨筆硯進行考試了。”顏續朗聲說,由於正處變身期,聲音還帶有一點兒童的清亮聲。
顏續剛進時,除李院君之外的考官見其臉上的淤青,極為詫異,卻沒想到這個考生說話極為得體。今年的考生質量相比往年,總體偏高,剛有一個考生在樂器之道上極有天賦,這又有一個考生說話得體,想必是家庭教育極好,這樣的考生,多半也有一定的才氣。
顏續正要提筆,卻在此時,裏間的考官全都發出“咦”的一聲,喜悅的站起來,望向方技家的一間考房,片刻後,一位有著三尺長須的老者撫須說道,“沒想到,方技家這些老鬼竟然收到這樣一個有天賦的學子,看剛才才氣凝聚,足有一尺多高,文采斐然,必是出縣之才。我們儒家今年還沒招到出縣這樣的天才。”老者話語中雖然高興,卻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雖然不是儒家學子,但都是我院學子,一樣可喜可賀。”卻是另外一位身著青衣的老者說道。
隻有一身青衫的李文學微微笑著不說話。
也許在往年,這個能寫出出縣之作的神童還真的可以算是“神童”,但今年出來了一個先天文童這樣妖孽般的存在,跟先天文童和震世之作比起來,這個區區出縣的小神童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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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
突然之間,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傳進了考官的鼻子裏,緊接著,一股沁人肺腑、催人欲醉的梅花暗香隨即彌漫了整個房間。裏間的眾位考官好像徜徉在梅花叢之中,微風似乎陣陣掠過梅林,考官們猶如浸身香海,通體蘊香。
除了李院君,其餘的考官們全部都站了起來。
“滿室生香。”一位考官似是不可相信,喃喃的說。
外間的顏續在思考再三,決定以草書應試。前世他主攻楷書,楷書寫的是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不過這個世界由於實用主義明顯,盛行草書、行書,相比之下,書院考試可能更看重草書、行書。進入書院迫在眉睫,否則不敢擔保原先殺自己之人不會再次采取其他手段來滅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