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一間精致的書房內,滿臉病容的中年男子一邊看書,一邊捂著胸膛不停的咳嗽。
“老爺,請用燕窩湯!”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中年男子身後傳來。
滿臉病容的中年男子一轉身,身後赫然是那名滿臉疤痕的中年婦人,婦人手中捧著一個精美的茶盤,上麵放著一杯熱氣蒸騰,香氣撲鼻的瓷碗。
“李嫂,你來到我府中已經將近十五年了吧。這十五年,卻不知你在府中過的如意不如意?”中年男子似有有意無意的問道。
“奴婢是府中下人,隻要老爺過如意,奴婢就過的如意。”疤麵婦人低眉垂目,恭恭敬敬的回答。
“李嬸,你真是會說話,難怪夫人那麼喜歡你,不過也不知為什麼,這麼多年,所有下人中也隻有你熬的燕窩湯,才最合我胃口。”男子望著對麵的疤麵婦人,緩緩的說道。
“老爺喜歡奴婢的手藝,這是奴婢的榮幸。”婦人聽見這話,卻不知道為什麼,頭又向下垂了一點的回道。
“年輕的時候,在家鄉,我也非常喜歡一個人熬的燕窩湯。你熬的燕窩湯,與那個人熬得味道一模一樣,可惜這個人,應該不在世界了。”中年男人淡淡的又說道,語氣不知是嘲諷還是淡然。
這一次,婦人卻不知道為何,手捧那精美的茶盤的不再說話,隱約間似乎身軀在微微的顫抖,她極力控製,卻似乎身軀不受控製一般,愈抖愈厲害。
中年男子看見疤麵婦人如此模樣,搖搖頭,似是自嘲般的苦笑一下,拿起瓷碗,放在手中沉吟了片刻,然後把燕窩湯放在嘴邊,將裏麵的燕窩湯羹慢悠悠的飲下。
疤麵婦人聽見中年男人如此響動,身軀竟愈加抖動厲害顫抖起來,良久以後將頭顱緩緩抬起,雙目滿是仇恨的盯著眼前滿臉病容的中年男子。
“怎麼,香兒,你終於覺得不用再隱瞞自己身份了嗎?”中年男子麵對此景,卻絲毫異色沒有,反而將手中瓷碗往書桌上輕輕一放後,微微一笑的衝麵前的疤麵婦人說道。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身份的?”疤麵婦人聞言,卻如同耳邊響起陣陣驚雷,當即驚的向後退了兩步。
“什麼時候,自然是從你第一次混入府中的時候了。咳……這毒還真夠厲害,應該是世間最厲害的鶴頂紅吧,。”男子輕笑一聲的說道,似是毫不在意這毒對身體的傷害。
“沒想到一切都是事隨我意啊,我想到你會用鶴頂紅投毒,結果果然如此,你真的是用鶴頂紅投毒。”中年男子再度說道,神色間卻似乎沒起一點變化,但仔細觀察,卻發現其眼睛中似乎隱藏著深深的恐懼。
“你知道我在剛才燕窩湯下了毒了,可為什麼還要喝呢,你腦子出問題了嗎?”疤麵婦人望著眼前再次變得陌生起來男子,目中滿是驚疑了。
“因為我想驗證一件事情。”中年男子臉上忽明忽暗,神色變幻不定的說道。
“你既然知道我下毒,為何還要喝下它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疤麵婦人雖被中年男子拋棄並投江殺害,但一生未見此異常事情,隻覺自己有些要發瘋了,望著眼前男子神色癲狂的問道。
“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孩子現在雖然沒有跟在我身邊一起生活,但均過得幸福美滿,一個如我當年一樣,正在京城求學,一個則已如我所願,外放成為一任縣令了,當起了一地之父母官。”男子卻不回答疤麵婦人的話語,仍然平靜的對疤麵婦人說道。
“胡說,這麼多年,我明明聽府中人說,我那兩個可憐孩子都已被你拋棄不知所蹤了。你這個負心漢,不僅拋棄了我,如今休想再蒙騙我。”婦人一聽此話,先是一呆,但馬上神情激動的大叫起來。
“我既然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有何必要再騙你。這封信有那兩個孩兒的地址,和我要告訴你的一些事情,你且收好。”男子從袖中摸出一封密封好信函,毫不在意的遞了過去。
婦人下意識的接過信函,但雙目盯著眼前幾乎夜夜都想要親手殺掉的男子,一字字一聲聲問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
但奇怪的是,盡管發生了這般異常事情,這件富麗堂皇的豪宅仍然靜悄悄一片,並沒有一個人過來這間精致的書房看個究竟。
“為什麼這樣做?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想驗證一個事實。”中年男子聞言,苦笑一聲說道。
“什麼事情?”疤麵婦人聞聽此言,縱然她對麵前這男人刻骨仇恨,卻也一時好奇心上來,趕緊詢問道。
“香兒,你看現在我們所在的豪宅,你如此大喊大叫,我們如此言語,為什麼卻沒有人前來一看究竟?”中年男子卻不回答疤麵婦人的問題,而是話題一轉,詢問起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