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其實不必如此,我所為並非此事,”真率朝我一個稽首,憂心忡忡地坐在我旁邊,“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見他這種神情,心裏咯噔一下,口幹舌燥地問道:”道兄,你這樣吞吞吐吐,莫非是我的傷治不好了?”
“這倒不是,到道兄的傷勢,你可知村子裏那些人,還有紅綾的麵相會什麼會變化?”
“這還用問,肯定是人麵蚺搞的鬼。”
“話是如此,剛才我把人麵蚺的屍體帶給宗內博物堂的長老過目,發現它隻不過是人麵蚺和蜥蜴的雜交後代,其形狀類似人麵蚺,但並沒有遺傳人麵蚺的真正能力,否則我們不可能順利全身而退。”真率後怕的道。
“別開玩笑了,要不是你請神上身,我們早就掛了,這還不算厲害?”我將信將疑。
“長老,人麵蚺是生養的異種,擅長吸取一切生靈的運勢來滋養自身,紅綾他們的運勢被竊,麵相隨之發生變化,而人麵蚺的攻擊方式乃是精神攻擊,不可防不可擋更不可,一旦你認為它有弱點,它就會化弱點為陷阱引人入彀,除非斬卻三屍證得真我,否則極少有人能在精神領域戰勝它。”
“要不要這麼牛叉?不過難怪它能製造幻境,原來是生自帶的屬性。”
“這條混血人麵蚺力量不強,可能是血脈比較稀薄,真正的精神攻擊無形無色,被攻擊者墮入的幻境乃是自己所造,而非人麵蚺所為,因此更加無懈可擊跳脫不出,”真率一拍腦袋,道,“這些話,長老自然會跟你講,隻不過,稍後見到長老,如有令道兄不喜之處,還請道兄三思而行。”
聽他這麼一,我深感意外,大家第一次見麵,於情於理都要假客氣一番,為什麼會讓我不高興呢?不過心裏雖然疑惑,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於是我嗬嗬哈哈地一笑,一迭聲表示理解。
真率招招手,進來兩個雜役似的年輕人,抬著我的擔架,隨著真率穿街走巷,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大殿。
真率示意雜役將我放下,朝著大殿深處稽首道:“稟告真人,吳良道友已經帶到,請真人示下,請真人知曉,吳道友激鬥人麵蚺,不幸身受重創,還請真人賜靈藥施法力。”
“前因後果我已知曉,你且自去,我與吳友一敘。”一個平和清雅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
真率再次稽首,退下前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自然同樣回了個眼色,示意他放心,哥們我可不是馬甸那種不顧場合叨逼叨的人。
真率走後,大殿深處傳來一陣輕風,我稍微眩暈,就發現自己換了方位,進入了一個四麵都是牆的密封房間,我麵前有一個老道士在打坐,依稀隻能看到須發皆白,卻朦朦朧朧就是看不清臉。
這個老頭顯然是修為高深的人,隨便就能讓我移形換位不,身上還散發出一種玄妙難明的氣息,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坐在我麵前,但總讓人覺得飄渺不定,當我穩住心神定睛朝他看時,又似乎能看穿他的身體,見到仿若來自萬古星空的洪荒演化,此中種種,難以敘述。
我瞪著眼睛朝老頭看了半晌,不得其妙,又深感其妙,但就這麼大眼瞪眼的總不是辦法,而且他遲遲不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大精神不濟,不知不覺睡著了,我隻好挑起話頭朝他噓寒問暖:“這位大師你好,你貴姓啊,你吃了沒?”
“一飲一啄莫不是數,老道修行日深,仍舊每每覺得意難測,命數難尋,”對麵的老頭一點禮貌都沒有,居然不跟我你好,就開始神神叨叨地胡,“紅綾養在深山,此番乃是首次行走世間,居然難逃劫數,豈不為意乎。”
我雖然有點不知其所雲,但用哥們兒那十分夠用的智商稍微一分析,就感到事情有點不妙,老頭開口又是劫數又是意的,話裏話外的用詞五迷三道的,但顯然是要興師問罪啊,就知道馬甸瞎勾搭人家姑娘肯定有問題,害得我跟著倒黴,我這裏還等著人家趕緊給我治病呢,結果倒好,老頭似乎壓根就沒有出手的意思,簡直豈有此理。
但涉及到馬甸的幸福和性福,我隻好硬著頭皮:“老頭……呃,大師,您此言差矣,倆人就是談個戀愛陶冶一下情操,您就別往劫數上扯了,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您一把年紀,讀過的書比我用過的衛生紙還多,應該知道那些棒打鴛鴦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就拿法海來吧,打雷劈啊,缺了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