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很快就不生氣了。

他喂藥喂水什麼的都十分溫柔,唇齒間滿是那人熟悉的味道,沈筠漸漸放鬆下來,昏昏沉沉的隻想睡,直到被一聲門響驚醒。

接信趕來破門而入的楊沫看了看屋裏的情形,嘖嘖道:“雖然當大夫的什麼沒見過,但你這樣也太大方了吧。”

指的是沈筠,問的是懷霜。

後者不慌不忙地扯過一條被單蓋在沈筠身上,衝楊沫微微一笑:“你來晚了,所以診金免談,還倒欠我一壇酒。”

楊沫怎麼反駁的沈筠沒空去管了,他也是剛剛才發現……自己方才什麼都沒穿,就這麼四肢攤開,大方地趴在床上,實在是,實在是……

楊沫的醫術一如既往得好,上次都能把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治這區區外傷,自然不算什麼。“別亂動別沾水,按時上藥,不然小心留疤。”留下這句話和幾瓶藥他便揚長而去,全沒考慮過因此帶給沈筠的麻煩。

從回來那天起,咳,沈筠就沒再穿過衣服。

怕流汗汙染傷口啊,怕他不聽話亂動啊,擦身方便啊,這些理由總是很有道理,但沈筠總是覺得那個人是存心的。

他似乎很喜歡看自己無措的模樣,不然為什麼隻傷在背上,換藥的時候卻要把整條單子都掀起,害自己每次都尷尬到說不出話來。又或者如現在這樣,那隻沾染著藥味的手總是似乎無意地滑到別的地方去。

傷口已經不疼,結了痂隻是癢,那隻手沿著傷痕的邊緣滑下,卻讓他覺得更癢了。

新生的嫩肉很敏[gǎn],手指上的觸♪感和溫度都無比清晰地透過皮膚傳遞過來,沈筠臉一紅,微微動了動。

癢中有一點細微的痛意,摻雜著手指上傳來的暖意,這感覺竟讓他有些沉溺。

“懷霜……”他有些不安地又動了動。

身後的人隨口應了聲,手指繼續下滑。脊骨的突起被纖長的手指一個個點過,若有若無的觸♪感最終停在骨頭的末端。

那裏有一道柔韌的弧線隱入被單,單子隻鬆鬆地搭著,甚至能看見細小的絨毛在分界處隨著呼吸一顫一顫。

沈筠的呼吸也變了。

他雖然不擅主動,但畢竟連同養傷的這半個月,他們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麵,也沒有、也沒有……

正心神搖動之時,懷霜低了頭,將一個吻印在他耳後。

“我輕點……”他用極低極低的耳語說道。

沈筠紅著臉,點了點頭。

懷霜一向說話算話,他說輕點就果然很輕。輕到衣服上了身,腰帶係好,佩劍放在手裏,沈筠還沒什麼感覺。

懷霜在用很輕很輕的動作……幫他穿衣服。

背後的傷痕半點也沒被觸及,沈筠心中一暖,忍不住在懷霜唇邊印了一個吻。門外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他匆匆理了理頭發,推門出去了。

時間太緊張,他來不及去想為什麼懷霜的神態和動作都有些異常,為什麼他一向溫度略低的手要比平時熱了一些。

這一去就是七日。

沒辦法,誰讓沈筠有一個嘴巴死硬心卻極軟的師伯,老頭子在師父去世後越發關照他,聽說他受了傷,便打發徒弟來接他串門了。

說是師門有要事,其實還不是好久沒見了外加看看他恢複得如何。

師伯的大弟子在門外等著,門裏的人無論有多重要的事,也隻好停下來。

七日後沈筠回來,提著大包小包的補藥,換了身大紅的衣裳,人也似乎吃胖了一些。他這幾日盡陪著老頭子聊天吃飯,臨走還帶打包的,走在路上時還想著哪種藥適合懷霜的病,回去定要給他補補。

所以打開門的時候,他著實吃了一驚。

懷霜居然在洗床單。

山上的雜事有人每日固定來料理一次,懷霜是從不做這些的,他最悶的時候也不過自己和自己下了五個時辰的棋,今日居然洗起床單來,真是分外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