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到來他還未死,就押回京去。王府,就等著抄家吧。”
“不!不!皇上!”任他如何掙紮,也抵不過釋義的力道。
“堵了他嘴。”
隻剩下風雪聲。
木弦回身,向竹屋瞧去,一絲憂色劃過。
突然,眼前一陣天搖地動,險些坐倒在地,已被人牢牢扶住。釋義沉著臉,將懷中藥喂入木弦口中。
他一路沒命的趕路,早已有不濟的模樣,卻是硬撐著。天又這樣冷,他又畏寒……“你的大氅呢?”釋義愣了愣,問道。
“給……墨印了。”“那我們進屋。”
木弦搖搖頭,轉向竹屋,輕聲一歎。
小屋裏很安靜,隻有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和桌上正滾著酒的咕咕聲。他們相對而坐,手中握著青竹杯。
木弦低著頭,盯著杯中透明的液體,手指輕輕觸碰著杯子。“我要走了。”
良久的沉默被木弦打破了,換來的卻是更長久的靜默。
“什麼時候走?”墨印開口。
“師兄已先押著那家夥先去同大軍彙合,我也要走了。我也在這裏待了三天了,現在秦殷來了,我也放心了,不會再有人找你們麻煩了。”木弦一邊說一邊抬起頭,目光於墨印相交。墨印的眼睛亮亮的。
他突然起身跪下,舉杯對木弦道,“願皇上早日凱旋!”說罷正要飲酒,被木弦搶先一步拉住,“你起來,起來我才喝。”
墨印愣了愣,才起身。木弦微微一笑,舉杯飲下,而後倒扣杯子,不留半滴。“幹!”
“幹!”墨印一仰頭,也喝下了。
“等我回來。”
墨印不答,慢慢走到椅邊坐下。
“等我回來,你和韻雅不要住在這裏了。回武元吧,你不要官職我不會強加給你。住到武元去,比在這裏好。”
墨印搖搖頭,“皇上。”
“不要叫我皇上。”木弦突然皺眉打斷他的話。“我從未接受過這個封號。”
“木弦。”墨印輕歎。抬眼注視著他。恍惚間又回到了他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模樣,也是這樣一壺酒,在鳴覺寺後山的石桌上,談些什麼已不記得了。但是很開心,很暢快,那也是他喝得最多的一次。
“武元山莊我不會回去了。那本來就是為你設立,本來就是你的。”
“武元都是你管理的,先在還是一樣。我不會插手的。”木弦沉了臉,自懷中掏出半塊青銅虎像。“當日你交我,今日我再還於你。”
“我都說了,算得是我給你和趙姑娘的禮物罷,日後……”“墨印!”木弦突然高聲打斷了他的話。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木弦。”
“木弦。”
他不應。墨印有些無奈,為他斟上酒,木弦低頭一飲而盡,抹去唇上的酒,苦澀一笑,“我,再見她都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能不能見到……嗬。你那賀禮等真的成,再送來。現在我不要!”
“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又收回來的?”墨印搖搖頭。
“那好!”木弦突然起身,又為自己斟上滿滿一杯酒後,舉杯道,“等我回來,你再給我不遲。全當我再寄放你那如何?這是我們的約定。”也不等墨印說話,自顧自的喝下了一杯,轉身向門外走去。
“木弦!”墨印出聲叫出他。木弦頓了頓,還是回身,卻見墨印也幹下滿滿一杯後,說道,“珍重。”他的雙目依舊是亮亮的,唇微微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珍重。”木弦也淡淡一笑。“記得我們的約定。”
屋外,天朗氣清,隻是寒冷的很。
木弦翻身上馬,又回頭去看。墨印正站在屋外看著他。“記得我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