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楠的左手穿過玲姐的脖頸,搭在她的肩頭慢慢地摩擦,懷中的玲姐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熟睡。
自從兒時發生了那起事件,那些紅色螳螂以外的事情,鄧楠便已經提不起半分的興趣,就連自己的妻子,也是受上級的命令去相親,女方自然覺得條件很好,鄧楠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妻子懷孕之後,他就與妻子幾乎沒有肌膚相親過,所以他的妻子與他關係一直不融洽。
在遇到玲姐之前,他從來沒有體會過來自靈魂的衝動,而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欲罷不能,對玲姐所擁有的這種情感,是鄧楠之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他閉上眼睛,反思自己的行為:自己是一個有家室的人,而且還有了一個女兒,不過,自己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愛過她們。
睜開眼看看懷裏的玲姐,鄧楠的心頭湧上一種深深的負罪感,現在,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背叛了她們,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懷裏的女人。
隨後,他將這負罪感壓了下去,回去以後就辦離婚手續吧,想必妻子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感情,無論她們要什麼,就當做是對他們的彌補。
“呼……”
鄧楠把胸中的濁氣用力地吐了出來,下好了決定,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看著玲姐,他現在什麼都不想了,隻想帶著她離開這裏,到另一個城市去平靜的生活。
“你有什麼心事嗎?”
玲姐沒有睜開眼睛,把頭枕鄧楠的胸膛上輕輕問到。
“你沒睡?還是被我剛剛吵醒了?”鄧楠聽到玲姐突然的發問,這才意識到她並沒有睡著。
“沒有。”
玲姐依舊沒有睜開眼睛,他看著她縮在他的胸口,像極了一隻溫順的貓,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你一直在幹什麼?”
“我在聽你的心跳。”
“聽到什麼了?”
“噗通……噗通……”
“那是怎樣的聲音?”
“讓人心安的聲音。”
這樣近似多餘的對話,現在卻讓他好似享受蜜糖一般,心中甜蜜無比,他嗅了嗅空氣,似乎都充斥著香甜可口的氣息。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女,雖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但看著懷裏的玲姐,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已經結婚了吧。”玲姐閉著眼輕輕說到。
“你怎麼知道?”他聽到玲姐這麼問很驚訝,但是隨後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因為你的身上,你一種家的味道,那是我一直渴望並且向往的。”玲姐往被窩裏縮了縮,讓鄧楠止不住地心生愛憐。
“我之前已經想好了,這次任務結束,我就……”
鄧楠的話還沒有說完,玲姐就伸出一隻手來捂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不能因為我就毀了一個家庭,倘若你沒有孩子,那個跟了你這麼多年的女人,已經人老珠黃,她該何去何從?倘若你有孩子,就不能這麼做,沒有爸爸的感覺,難道你已經忘記了麼?”
玲姐此時仰視著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眼裏滿是堅定與難過。
他聽完玲姐的這一席話,心中五味雜陳,算了算去,沒算到玲姐會如此的理智,他看著靈界的眼睛,看不出半分的虛情假意,滿滿的都是真誠。
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放不下這個善解人意的女人,他有種感覺,錯過了她,自己會後悔一生。
“你答應我,要做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和爸爸。”
“可是,我就這麼回去,心裏想的卻全都是你,這樣算是負責任嗎?”
鄧楠看著玲姐的雙眼,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話能從自己的口中輕易地講出。
“這幾天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但是出了這家旅館,我們就要切斷一切聯係,你還是一個好警察,繼續追查你的‘毛毛’。”
聽到“毛毛”這兩個字,鄧楠的心頭“突”地一顫。
父親那充滿不可置信的表情,母親那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還有紅色螳螂巨大眼睛裏倒映出來的自己那變了形的身影,如同舊電影膠片一般在眼前不停切換著。
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向他襲來,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這才得以平息。
“你剛才怎麼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玲姐被鄧楠突來的異動嚇得不知所措,用浴巾輕輕為他擦拭。
“沒什麼,老毛病了。”
他想起自己也是經常地這樣從夢中驚醒,渾身帶著汗水,但是自己的妻子隻是發出一種厭惡的聲音,轉過身去繼續睡覺。
看著眼前為他一點一點擦去汗水的女人,鄧楠心中的感情再也無法壓抑,他突然緊緊抱住玲姐:“我知道我這樣做你會感覺我很不負責任,但是我就是無法將你割舍,以前我沒有遇到你,而如今你就在我觸手可及的位置,我怎麼能做到一走了之,我不滿足這幾天的朝夕相處,現在才遇到你,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極大的不公,再不好好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