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例假來了、疼得要命的時候,鄭餘總是叫她一個人去醫院看看,或者讓她吃片安眠藥,說是睡一覺就好了,從來沒有說過安眠藥也有副作用。
有一次,安雪在半夜三更疼得直哼哼,鄭餘煩吵了他的瞌睡,就抱著被子到書房去睡覺。從未有過像雷從光這樣溫柔地輕聲慢語地陪她聊天。
雷從光並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動不動就愛發她的火。可是……他溫柔起來,真的讓人好依賴他。
但這種美好的感覺會長久嗎?
安雪自認為她不是個幸運的人。不然,前夫也就不會因有了外遇而和她離婚。她本是隻準備跟雷從光玩玩的,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玩不起了。如果她真的愛上了雷從光,那該怎麼辦?她明明知道,雷從光是不可能娶她的。到時候出現“熱麵挨冷麵”的現象,她恐怕要比跟鄭餘離婚還要傷心吧!
當初跟鄭餘結婚,多少有些年少時的懵懂,覺得跟曾經在學校裏這麼優秀的他走到一起,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為此,她曾感到無比的幸福。
那麼,對雷從光的感覺呢?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那樣一個特殊的夜晚。而後,每一次見到他,都是或多或少地帶有著目的與無奈。可是,他還是接待了,並出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也曾為他說了一些傷害自己的話而有過痛徹心扉的疼痛,為他的某一種凶狠的眼神、看不慣的動作而有過難以忍受的委屈和難過……但,卻又從來沒有舍得離開他。
與他相處,心裏總是覺得疼疼的、溫暖的、酸酸的、苦澀的。這是什麼感覺呢?她也說不清楚!
說得清楚的是,以前與鄭餘在一起,從來就沒有這種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可千萬千萬不能是“愛”!在這個問題上,她已經輸了一次,再也輸不起了。
“怎麼了?又疼了?”看到安雪眼裏的淚光,雷從光的大手又一次地蓋上了她的額頭。但沒有像剛才那樣流冷汗了。
“不大疼了,就是腰有點酸。”安雪強撐著坐了起來。她不習慣雷從光照顧她。
“躺下,粥馬上就要煮好了。等一下,我給你拿條浴巾鋪到被單上,你就可以坐在床上吃粥了。”雷從光微微地一笑,然後,走進浴室取了一條純白的浴巾鋪在被單麵上。
“我又不是病號!”安雪感到不好意思。
“不是病號,也得老實點。不然,我收拾你。”極寵愛地點了點她的腦門,然後又返回廚房去了。
在雷從光的心裏,女人每個月都是有那麼幾天特權、需要人照顧的。
沒多大一會兒,雷從光就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稀飯走了過來,用勺子取了半勺後送到安雪嘴邊:“我加了冰糖,很甜哦。”
安雪沒張嘴,淚水卻“撲簌簌”地流了出來。
“怎麼,又疼起來了?躺下來休息一會兒,過一會兒再吃。”說著,把手裏的小碗放在桌頭小幾上。然後,抱起半躺著的安雪往下放。
“不疼了,不疼了。”安雪連忙揮了揮手,去擦自己臉上的淚水。
“那就吃啊!”不肯吃……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我……舍不得吃。”咬了咬嘴唇,還是沒張開嘴去接粥。
她沒有想到,雷從光是有著那麼火爆脾氣的一個人,卻也有著這般溫柔體貼的心。她當然不喜歡他成天衝著自己吼來吼去。可是,這樣的溫柔真的是來自他嗎?
“什麼話?我家沒有你吃的,揭不開鍋?”雷從光都忍不住要發脾氣了。他把一小勺粥又往安雪的嘴裏送。安雪這才乖巧地接過,吃了起來。
很香,很甜。就算是沒有菜,吃到嘴裏也甜到了心裏。正如雷從光所說,這稀飯裏是加了冰糖的。
“以後還能吃上這粥嗎?”這粥做得真好。原來,做飯手藝最好的人是雷從光,而不是她自己。
“什麼?”雷從光沒有聽清安雪在說什麼。
“我是問……以後,還能吃上你做的粥嗎?”這個雷從光,怎麼是個木魚腦袋。
“呃……你這幾天特殊,我給你煮。不過,其他時候,還是你煮給我吃。”雷從光覺得,這樣才不會虧本。
“好哇!”這個回答令安雪甚是滿意。兩隻眼睛立即笑得眯成了縫兒。
“好了,看起來精神不錯,自己吃吧。吃完了就把碗放在小桌上,我來洗。我現在要出去一下。”雷從光收起了溫柔之色,把碗遞到安雪手裏。
“你去哪兒啊!”他去哪兒自然是不由她管的。可是現在,她似乎對他的私生活很感興趣。
“管我呢!”雷從光回過頭看了看安雪,忽然一笑,拉門走了出去。
還真是熱臉貼到了冷屁股。安雪吐了吐舌頭。何必管他的事呢!
吃完粥,肚子也不怎麼疼了,就是腰酸得厲害。也懶得去哪兒,用遙控把房裏的電視打開,然後,無聊地看起了電視。
本以為雷從光是去辦事,是會去很久的。可是,沒多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裏還提著兩大包東西。看來他並沒有走遠,隻是去樓下小區的超市了。
“晚上有口福了。給你煮我最拿手的香菇雞丁粥吧。”把東西放好,雷從光回到房間,把床頭小幾上的碗勺收走。
“你是去超市啊!我還以為你去辦事了呢!”安雪還臥在被子裏。反正是他說的,女人每月都有幾天特權嘛。
“本來打算這周末來怡景放鬆一下的,結果遇上了你這個麻煩,還得來伺候你。”說著,雷從光提著剛買的一袋子東西交給安雪。
看到裏麵還有衛生巾,安雪的臉刷地紅了,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東西……以前鄭餘從未給她買過。記得有一次,她的“那個”忽然來了,但家裏沒有“存貨”。因為肚子太疼,就叫鄭餘去買。結果他一句“自己的事兒自己解決”就給頂回來了。當時,安雪委屈地流了不少淚。
“傻丫頭,哭什麼,又疼厲害了?我給你弄個‘熱水瓶’來捂捂。”安雪今天像是水做的一樣,動不動眼眶裏就波光粼粼。雷從光為她擦了擦淚水,就去給弄“熱水瓶”去了。
“啊呀!”安雪一把拉住他的大手,趁他回過身來摟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