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又緊張起來,雷家奶奶反對,那雷家爸爸是不是也打電話來發最後通牒?
“去哪兒了?後天我就要跟你媽媽回北京了,今天晚上正好有空想跟你談談,你怎麼家也不回呢?”雖然是在責備他,但聽不出是說他的語氣。
“臨時接到南湖的電話,我正在去南湖的路上。”幾乎是不用想的,雷從光很流利地回答著。
他哪裏在回南湖的路上,分明是在南湖女人的懷裏。這個雷從光,安雪忍不住對著他擠了擠眼睛。
“這麼說這一次我們就碰不到麵了?那我就在電話裏簡單地跟你說一下。你跟那個叫安……”
“安雪。”雷從光補充著,他有些惱怒爸爸連她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對!安雪。她還是個沒結婚的小姑娘吧?雖然她長得不太如人意,但是……也還行吧!雖然你的情況要比她的好多了,但你有過婚史,而且是三十多的人了,是應該快點找個女人,讓我們早點抱孫子了。不過這件事你也不要著急,慢慢想辦法把奶奶哄高興了再辦。你奶奶九十歲了,已來日不多,不要最後惹她不高興。”
“爸……”他以為爸爸打來電話是讓他斷了跟安雪的來往,卻沒想到……雷從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對爸爸不禁感激起來。
“你在路上,我就不多說了。下一次我跟你媽媽再回來估計也是一兩個月後的事,到時候再具體說。另外,既然你選擇下鄉,而且是選擇的南湖這麼一個貧困縣,你還是要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爭取多做出一些成績來。不要讓人家說你沒能力、走到現在完全因為是我的兒子。男人應以事業為重,希望你一定要懂得這個道理。”
“知道了。”從小到大,爸爸對他進行的“革命教育”太多,多得讓雷從光都有些反感了。可是今天,他卻覺得爸爸的“革命教育”也是這麼地動聽。
“好了,不說了,有事再聯係。”
“嗯。”掛了電話,雷從光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長氣。
是他騙了爸爸媽媽,使得他們都以為安雪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小姑娘,卻不知道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是他今天有意地讓發型師把她的頭發整理得讓人看起來年齡更小一些,又打電話讓雷從芬給她準備了穿上後更顯得年輕一些的裙子,還給雷從芬說,叫她不要提安雪離婚的事情……
如果爸爸不答應他倆的事,也許他的心裏還好受一點。可爸爸卻是站在他這邊支持他,讓他怎麼有勇氣繼續地騙他呢?
可是如果說出來,爸爸還會同意安雪做雷家的媳婦嗎?
安雪側過身去,她知道這是他爸爸的電話,在電話裏說什麼她沒有聽到。但可以猜到一定是跟她有關。
“不想聽聽是什麼事嗎?”把電話放下,雷從光也側過身去逗安雪。
“不聽!”安雪搖了搖頭,很果斷地回答。
“為什麼?”雷從光一笑,不信她沒有好奇心。
“我隻關心你什麼時候去見我的爸爸媽媽,關心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辦證,關心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武當山玩。”轉過來伸手摟住雷從光的腰身,安雪努了努嘴。
“呃……”她的話真的把他給難住了。說實話,他一向很尊敬長輩的。可是他現在還真沒有考慮什麼時候去見她的父母,更沒有考慮在奶奶點頭前去領證,倒是去武當山還是可以考慮的。
“你一件也沒有打算?”安雪也猜出了他的心思。
“沒有,去武當山這件事下周就可以落實。其他兩件事情需要慢慢來。”想了想,雷從光伸手去摸她嫩滑的臉頰,不料被她眼尖地躲開。
“我困了。”轉過身去閉上眼睛。心裏,卻是委屈得厲害。
為什麼要先帶她去見他的父母呢?
為什麼已見過了他的父母也不去見她的父母呢?
為什麼一定要讓家長點頭才能領證呢?
難道他們家還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以前跟鄭餘在一起,也沒有經過雙方父母就領了證,後來告訴的雙方父母。難道鄭餘都能說了算,雷從光不能自己說了算嗎?
既然他是這樣,還跟他耗什麼,難道還貪戀他身上的溫度嗎?
“下周、下周就帶你去武當山玩。”知道安雪生氣了,雷從光伸手去捏她的小鼻子。
“我好困啊!別弄我,我要睡覺。”把他的手推開,安雪真的閉著眼睛“睡覺”了。
今天真的是好累。吃那頓晚餐就好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一樣,確實是讓安雪身心疲憊了。
“暖暖,別給我太大的壓力。處理好這件事我需要時間。”女人最看重的當然是名分,不管是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樣。雷從光怎麼就不了解呢?他當然知道她在為這件事生氣。但,急得了嗎?
如果結婚隻是兩個人的事情、隻是領張證的問題,那麼,他現在就可以跟她去領那張證。可是,不是啊!他要考慮父母的感受,可是父母卻要考慮奶奶的感受。而安雪離他們的標準又實在是遠了一點啊!
如果安雪肚子裏的孩子還在,這件事可能還好辦一點。但是,現在孩子沒有了。在這種情況麵前,他又怎麼去說服他的家人呢?
“我哪裏給你壓力了?我逼你明天就去見我的爸爸媽媽了嗎?我逼你去領證了嗎?我逼你一定要給我個準確的時間了嗎?明知道跟你這麼耗下去,也許到最後什麼也沒有,可是我說什麼了嗎?還不是事事都聽你的!”她從來就沒有逼過他,可是他還是不領她的情。這讓她怎麼好想呢?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把話說開了就好了。”他哪裏懂得哄女孩子高興?他現在這樣的態度可能已經算是最好的了。
“不睡了,我去看電視。”說著說著,安雪已心煩意亂,哪裏還有一絲的睡意!
“回來。現在幾點了,還看什麼電視?”剛把起身的安雪重新按到床心,雷從光的脾氣不覺升了起來。這丫頭怎麼就不聽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