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李鳳珍既擔心兒子又擔心丈夫。丈夫紀偉峰如果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但這事卻不能瞞著紀偉峰。
紀偉峰沒等聽完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還反了他了!看看,我早就說過吧。回來我非打斷他腿不可!我們紀家什麼時候出過這種事兒。都是你給慣的。”
紀偉峰氣衝衝打通了馮雲山的電話,“雲山,讓紀東趕緊給我回來……行啊!他還有臉喝酒!你告訴他,他這婚結也得結,不結也得接。否則我……我就權當沒他這個兒子!晚上讓他給我回來,不然就別認我這爸。”
紀偉峰狠狠掛上電話,雙手叉腰衝著李鳳珍吼道:“瞧瞧你生的好兒子,真會給我妝光啊!”
李鳳珍聽紀偉峰打電話要與紀東斷絕關係,心疼兒子,又見丈夫遷怒自己,已是眼淚長流。“紀偉峰,我不信我兒子能做出這種事,他要有個好歹,我……我和你離婚。”說完這話,夫妻倆都怔在當地。
馮雲山和南成在小辦公室剛安頓好醉熏熏的紀東,便接到了紀偉峰的電話。掛上電話,馮雲山感到事情很難辦,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紀偉峰發這麼大脾氣。中午紀東在小飯桌上什麼也不說,隻顧悶頭喝酒,誰勸也不聽,還把飯店的一張椅子踢壞了。
馮雲山看著南成歎口氣,“紀叔讓他回去,不結婚就斷絕父子關係。”
南成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以紀東中午的狀況,這事已是既定事實。
冬夜漫長而陰冷,北風掃得樹枝呼哨作響。馮雲山縮著脖子站在中心廣場,看著紀東幽靈般的身影轉了一圈又一圈。
袁曉雲登門鬧了幾日,李鳳珍和紀偉峰被弄得心力憔悴。夫妻倆從馮雲山和南成口中知道紀東是說什麼也不會和袁曉雲結婚了。李鳳珍隻要兒子平安,別的倒也不在意,她本也就不喜歡袁曉雲。紀偉峰在居夢小區逼問紀東時,紀東任憑他拿著掃把頭在身上亂舞也沒吭一聲。紀偉峰總不能把兒子打死。到後來,李鳳珍索性躲到學校不回家,紀偉峰在逐漸明白真相後也是半夜才回家休息。這樣過了幾日,當袁曉雲終於明白丟人現眼的最終隻是自己,紀家便逐漸回複了正常。紀東讓南成住在家裏招呼父母,自己卻在居夢安了家。
(7)
冬至,報社登出了馮雲山擬就的招聘廣告。此時,兩小區的綠化和燈光照明已經完成,小區售樓處也正在建設中。
這天一大早,紀東從夢中醒來坐在床上出了一會兒神。紀東作為居夢小區的第一位業主在居夢安家後,李鳳珍給兒子買了一張床,一個布套式簡易衣櫃,一台小彩電,連帶著鍋碗瓢盆吃的喝的也為紀東置備了一套,並讓南成把紀東的衣服一股腦都轉移過來。李鳳珍走時還眼淚絲絲的交待兒子照顧好自己,有時間給他爸打個電話,父子之間哪有深仇大恨雲雲。
窗外陽光明媚,紀東打開小收音機,躺進被窩裏閉上眼享受著寧靜的自由。任何心理傷痛都是可以治愈的。紀東摸著手腕上的幾個小疤瘌,有些癢,但不痛。疤瘌是煙頭的傑作,紀東甚至沒感覺到痛就輕而易舉的為他的九年之戀畫上了句號。
馮雲山興衝衝的拿著報紙邊敲邊喊了半天,紀東才穿著內衣褲給他開了門。
馮雲山看著紀東又鑽進被窩,忙將廣告指給他看。紀東接過隻瞧了一眼又還給他,“哥,你也就這水平!”說著話笑著躺倒了問:“大清早就為這個喊我,那我得恭喜山哥處女作發表了。請客不?”
“你就損吧,好歹也是鉛字。”馮雲山疊起報紙在床邊坐下,“東子,這也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