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悶熱難當。
原本繁華喧鬧的啟東機場,此時寂靜中隻剩下一片閃爍的警燈。
“劉天豹,你跑不掉的!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馬上放下武器,走出機艙,接受黨和人民的寬大處理!”
一位全身掛滿戰術裝備,頗有些英姿颯爽的女特警指揮官此時手持大喇叭,正衝著一架剛降落不久的飛機隔空喊話,蒸籠般的天氣將她熱的滿臉濕漉漉的,仿佛才從水裏撈起來一樣。
“別他媽的給我打官腔!老子再說一遍!馬上給飛機加滿油!不然,哼哼!老子每隔一分鍾槍斃一個!現在就開始!”
說著,縮在登機口後麵的光頭丟下喊話筒,轉身便帶著幾個描龍畫虎的小弟往商務倉走去。
不過,誰知他剛邁進商務倉的隔離門,忽然眼珠子一瞪,頓時隻覺肺都快要氣炸了。
隻見,在一堆瑟瑟發抖、坐立不安的旅客之中,竟然有個姿容秀麗的女孩正捧著畫板專心作畫,瞧她雙眼直勾勾的看向斜對麵的模樣,明顯畫的是對麵靠窗睡覺的青年男子。
“媽的!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他媽的居然還有心情畫畫?就選你啦!”說罷,劉天豹摸了摸自己鋥亮的光頭,揮手直接下令道。
聞言,他身後的兩名小弟如狼似虎的率先衝了上去,不容分說的劈手奪過畫板,一把將女孩從座位上揪了起來。
而劉天豹接過畫板瞥了一眼,果然自己猜的沒錯,畫紙上的男子頭戴蟒紋棒球帽,身穿灰色速幹短袖,劍眉星目、皮膚黝黑、渾身肌肉鼓鼓,這不是那個酣然入睡的青年才怪呢!
“哼!這個節骨眼上,花癡病還沒好?還他媽在想男人?好!老子就提前送你下去快活!”
劉天豹抖了抖自己的喪八眉,大聲獰笑著捂住女孩支支吾吾的嘴,隨即拔出後腰上的伯萊塔手槍逼著其趕緊走出機艙,接受自己對警方的槍決示威。
“等等!”
忽然,一句沉穩有力的話音在機艙之內響起,劉天豹等人狐疑的轉身向後,似乎想要看看究竟是誰活的有些不耐煩了。
不過,待他們定睛一看之下,頓時集體愣住了,卻見不知何時摘掉棒球帽的青年此時正十分配合的高舉雙手向他們走來。
“槍斃女人算什麼?我看頭一個先斃了我這個身強體壯的男的更有威懾力!婦女兒童留著後麵慢慢殺唄!反正沒什麼反抗力。”青年聳了聳肩,嘿嘿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嘿!奇了個怪啊?老子十五歲就出來混了,頭一次聽說主動搶著死的!真他娘的邪門!”劉天豹眯縫著一對閃爍著精光的眼睛,上下朝著青年打量起來。
青年見狀,反倒是哈哈一笑,神情輕鬆自在的道:“自打這飛機一降落,你們就不管不顧的就衝上來把我們劫持了,那我們這一機艙乘客現在可就是你們的籌碼了!
你想逼著警方給飛機加油,恐怕不殺幾個人是不現實的,而我這個人呢!又比較信命,所以,你還是先從我開始吧!我也少受些煎熬,大家各自安好!”
“喲嗬!你倒是個明白人啊!”劉天豹眉開眼笑的一把推開被捂住嘴苦苦掙紮的女孩,隨即順手用大臂鎖住青年的脖頸,確保他動彈不得後,方才嘴臉泛起一絲冷笑道:“放心!待會兒哥哥給你一個痛快!”
眼瞧著青年就要被挾持去當籌碼槍斃了,女孩忍不住一下情緒崩潰的失聲哭泣道:“我叫唐妙彤,你叫什麼名字?”
聞聲,青年回頭展顏一笑:“陸驍!驍勇善戰的驍!”
“老子削你媽個大頭鬼!快走,前腳斃了你!後腳老子就送她下去和你作伴!”
說話間,劉天豹蠻橫的一把將陸驍推出商務倉,左手勒住其脖子,右手手槍撥開保險頂住其太陽穴,看起來一旦走到登機口,陸驍隨時都有腦袋開花的危險。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陸驍對於手槍頂著腦袋的事似乎早已司空見慣,反倒是劉天豹那句罵娘的粗話讓他眼角微微一搐,雙眸之中殺機一閃而逝。
“小兄弟,看在你這麼有種的份兒上,我實話告訴你,我手裏這把可是名槍,9毫米的口徑,保管一槍把你腦袋打成破西瓜,一點痛苦也沒有!”劉天豹敬佩陸驍還算一條漢子,所以頗有些惺惺相惜的張著臭轟轟的大嘴巴寬慰道。
不過,陸驍似乎絲毫沒領情,斜眼瞥了瞥太陽穴前黑洞洞的槍口後,隨即擠眉弄眼的朝旁邊嘟了嘟嘴道:“嘿嘿!用小槍打有什麼意思啊?你們的目的不是想逼迫警察和你們談判嗎?
用那玩意兒啊!大口徑!一槍下去半個腦袋就沒了,白色的腦漿子混著動脈血飛濺出去,場麵要多血腥有多血腥!威懾效果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