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所有人都反對也跟我沒關係。我隻要跟我所愛的人在一起即可。”
我看著她倔強而堅定的麵孔,隱隱有些擔憂。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女子多半以淒涼收場,因為沒有多少男子有能力承受這份熾熱的情感。就好象阿佳妮-雨果還有安娜-卡列寧娜。這個世界上平庸甚至愚昧的婦人往往可以得到幸福;而慧質蘭心如李清照者,有幾人可遇見懂她愛她憐她的趙明誠,倒是撞上的胡蘭成比較多。
隻是女子難道就應該收斂起全部的光彩,乖乖低眉順眼熬到苦盡甘來?就算真到了那一天,整個人都木了,還能體會到什麼幸福。我忽然發現竟找不出任何可以令自己信服讚同的話語去勸說伊若,隻好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晚上回宮的時候,楚天裔已經來了,正端坐在案幾後看著什麼。見我回來,他抬起頭,略帶調侃地上下打量我,半晌,微微笑道:“偶爾為之的情況還不少。這次你們誰抄誰?”
我詫異地接過他遞給我的東西,居然是水至稀的卷子,我一打眼,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背了同一篇範文而已。
當初我在水家的時候,閑極無聊,就把自己所背誦過的詩文默寫出來,久而久之,居然集成了一本冊子,名曰《洛選》。水夫人健在時還曾興致勃勃地要給我印刷成書,後來因為事物繁多加上我堅決反對(我剽竊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的心理素質還沒有堅強到“抄了也白抄”的境地。)此事便不了了之。水家遭逢變故的時候,小冊子下落不明,想不到竟然輾轉到他的手裏。
這個鳥人,寫秋天的詩詞這麼多,居然偏偏跟我挑選了同一篇。簡直想砍他!待我眼睛瞄到策論部分,更加火冒三丈。
“今農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過百畝,百畝之收不過百石……古者稅民
不過什一……至秦則不然,用商鞅之法,改帝王之製,除田井,民得買賣。富者連阡陌,貧者無
立錐之地。……故貧民常。”
看著這麼眼熟,這不正是董仲舒給漢武帝的對策中的第一策嗎。我氣的七竅生煙,該死的水至稀,你一專業文人也做剽竊的勾當,叫我們這樣的業餘抄誰的去。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可是黑鍋卻不得不幫他背,再怎麼說,他也是水柔清的哥哥,他們水家的單傳。
於是我對楚天裔展顏一笑,甜甜道:“不好意〓
我實在敵不過他的胡攪蠻纏,自己精力好也不能用同等標準強行要求別人啊,勉強坐起身來,閉著眼,由宮女幫我穿戴盥洗梳妝閉。我不想吃東西,隻想睡覺。楚天裔捏了兩塊梅花糕送到我嘴裏,權且填肚子。梅花糕在嘴裏慢慢溶化,香甜糯軟的氣息逐步占據了整個味蕾,一種異樣的感覺緩慢而清晰地在我心間滋長蔓延。我想再嚐一口,結果他存心逗我,手故意向後縮去,我毫不氣餒,執著地追上去,把他的手指也一並含進嘴裏。楚天裔輕輕一顫,想甩開手,卻被我的牙齒製住了,隻好尷尬地停留。小口小口地抿著散成屑子的梅花糕,最後還意猶未盡地舔食被我含在口中的手指,難得製糕點的師傅手藝精進到這般地步。
我故意半眯著眼睛,用餘光偷偷打量楚天裔的臉,多難得的經曆,他居然會滿臉不自在。耳朵也泛起了可疑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