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我曾經的信仰和我曾經的執拗或許真的是不合時宜,可那畢竟是我的信仰,要我如何放棄。
不想不想,每次到後來都是兜回原點。兜兜轉轉的背後,無非是誰先妥協。
胡狼叫人送來飯菜,我看著安靜的宮女小心翼翼的捧著托盤站在門口,也許是我眼中的悲涼嘲諷太過強烈,她始終不敢擅自把飯菜放到桌子上,隻是硬著頭皮等候我的吩咐。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仿佛是想透過她去看別的人別的事。年輕的宮女在我的注視下手腳不由自主的顫唞起來,托盤上的碗筷在這輕微細碎的碰撞下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
不惜把我囚禁起來了。
怎麼沒有人告訴我穿越時空以外又加了個虐戀情深的情節。
我諷刺的勾了勾唇角,輕輕道:“撤下去吧,我不想吃。”
“姑娘,你不吃東西對身體不好。”安靜的宮女美麗的丹鳳眼眨了眨,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雖然聲音低若蚊吟,但總算清楚的把意思表達出來了。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改變主意。若強迫毫無食欲的自己吃下這些東西,怕是會吐出的更多。
“我覺得不舒服,你去把汪太醫叫來。”得找人了解一下外麵的狀況。鬧成這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應該都知道我現在身處何處了。胡狼玩這一出究竟是什麼意思,這般大張旗鼓,唯恐天下不知是我,神秘莫測,身世忌諱莫深的司嘉洛解決了西秦的蝗災。是在向楚天裔示威?還是想警告中土,我在他的手裏,想以我為要挾?
狼心詭測,我簡直疲乏不堪。
我摸著肚子,寶寶正在裏麵乖乖的睡覺。
寶寶,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你能夠給我安慰和支持了。
◆思◆兔◆在◆線◆閱◆讀◆
“為什麼不吃飯?”胡狼踏著月光走進院子,清冷寒凜的月光;按理說,初夏的月光應當如山泉般清涼沁人,可此時此刻,它落在我身上隻有那徹骨的寒意,侵入骨髓的冰冷。
“你究竟要關我到什麼時候。”我冷冷的看著那群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緊跟不放的侍衛宮女。
“關你到即使不再關你,你也不會迫不及待的逃走的時候。”胡狼歎氣,“我比他們都更早遇見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是上天指引著我再次遇上你的呢。”
你怎麼不說是仙女托夢叫你去尋找到我的。
靠!格林兄弟還沒出生吧?
“上天的指引?你還真當自己是玉皇大帝了。”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諷刺的把石桌上的瓜果捏在手裏耨來搓去,“不要告訴我,你的手下綁架我是擅自行動。——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不小心讓我給跑丟了,所以沒敢稟報你。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有多少眼線,安插了多少地方,為什麼我躲在與世隔絕的小山村裏都能被你找到。”
胡狼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動,月色很好,盡管他很快就恢複了漫不經心的神色,但小心觀察的我還是捕捉到了這轉瞬即逝的古怪。
我把三個圓溜溜的我叫不上名字的水果抓在手裏,像玩雜技一般輪流拋擲,隻要速度夠快,這三個毫不相關的點也可以組成一個圓。
我記得當日那個黑風寨的大當家曾經開口提過要帶我回寨找一個王神醫給我治子虛烏有的天花。當時我沒有在意,以為那個所謂的神醫僅僅是江湖郎中而已。可是後來遇上王禦醫,又知道他進入西秦王宮不過區區數月工夫,我難免會懷疑那個王神醫就是王禦醫。對於我的問題,永遠一副仙風道骨架式的王禦醫未置可否,隻是搖頭歎息,“姑娘的聰明為何隻會在某些方麵發揮到極致。”我對於他話中是否另有別的意思無暇去關心,我隻知道,我心中一直隱隱約約存在的疑惑已經越來越接近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秘密,所以胡狼的臉色才會有變。
當日綁架我的人要帶我去見的他的主子根本就不是胡狼!
黑風寨的大當家在被我催眠的過程中,口中一直念叨的“庫魯”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歎詞。王禦醫告訴我,在西秦語中,這個詞的意思是“王子”。
加上那個不為人知蹤影的,自胡狼登基後就去向不明的桑格王子,好像我又誤打誤撞碰上了什麼我不該知道的事情。
既然是我不該知道的事,我當然不會告訴別人我知道。胡狼畢竟是一國之君,他說的沒錯,知道太多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我隻是語帶譏諷,道:“你的手下真是能人輩出,雞鳴狗盜之徒,殺人越貨之仆,一應俱全。佩服佩服。喂,你怎麼從來都沒告訴過我,你還是土匪背後最大的靠山。難怪黑風寨這些年來發展得這麼快,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胡狼笑咪咪的,狼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把我的諷刺當鼓勵,“過獎過獎,為人君者,自然要顧及方方麵麵。”
我麵帶不屑,怒氣衝衝的回房間去。等蜷縮在黑暗中的時候,我才一個人靜靜的微笑,等著吧,好戲才剛剛上演呢。
黑風寨的一幫草莽英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