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和人的性格有關,你要是換成我們查爾斯家的閨女,就絕對不會因為一場熱病而去世。”
“是啊,是性子太柔弱了,才會去世的。”
熱病果然是世界上最令人厭惡的東西,為此它奪去了一位女士年輕的生命。克裏斯汀充滿惋惜地看著前方的黑白相框。
但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那道目光又出現了。
來的那麼猝不及防,讓克裏斯汀背脊上的肌膚瞬間起了一陣疙瘩。
仿佛一個捕獵者,早已將克裏斯汀鎖住,身後捕獸夾、誘獸劑都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她神誌不清地往裏跳了。
她很憤慨,因為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在別人眼裏她很廉價。
雖然她確實很窮、很無援,但是她也依舊會將自己打扮得十分妥當和幹淨,她嘴角時刻會掛著禮貌而謙遜的笑容,至少沒有人會否認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
至少在幾年前,她還是一位生活在棉花糖中的富豪千金,然後父親的紡織廠破產了,一家人為了躲債從北方千裏迢迢躲到了南方。
她始終沒有回頭,她覺得在這樣的場合,既然有人如此不禮貌,她卻並不需要和他一樣不尊重這樣的場合,她需要尊重死者以及更多,所以她從頭至尾隻是安靜地坐著,聆聽牧師進行的禱告之詞。
這樣莊嚴的場合,似乎讓她回到兩年前,穿越時間的輪回,再次看到那一身紅衣的男人,那個充滿神性、悲天憫人、卻永遠孤獨而隔世的男人。
令她無法忘懷。
****
葬禮結束了。
克裏斯汀隨著眾人悉數起身,她微微低著頭,帶著對死者的敬慕,裹著一身黑裙慢慢朝著教堂的外麵走去。
而就在她跨出教堂之後,她立刻機敏地再次捕捉到了那道充滿掠奪性的目光,他不再隱藏在陰暗處,而是正大光明地在青天白日之下糾纏著她。
她這次不再躲閃,而是直接抬頭迎著那道目光看去。
她看到了,那是一個身材挺拔、麵容英俊的男人。
他的四肢矯健而放鬆,黑發一絲不苟梳在腦後,在柔和的陽光中發亮,嘴邊掛著了吊兒郎當的笑容,眼角能夠看到細細的皺紋,穿著袖肘鑲了皮子的西裝,雙手插在口袋裏輕輕吹著口哨。
一個充滿痞性和邪性的男人。
簡稱就是看起來很流、氓。
她不認識他,卻很好奇。
她邁著小步伐走過去,每一步都踩得極為認真,等到了他的跟前,她抬眼看著他,“日安,先生。”
男人唇邊始終帶著得意的輕笑,她完全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麼。
他開始自我介紹,他的聲音和他的臉一樣輕佻卻性感,他率先自我介紹說:“日安女士,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瑞德-巴特勒。”
“哦,”克裏斯汀微微仰頭,卻低垂著微微顫動的長睫毛,露出漫不經心的視線,“克裏斯汀-威爾遜,巴特勒先生。”
“威爾遜女士。”瑞德巴特勒微微低頭,但是嘴邊的笑容不變,而是更甚,他雙手自然垂墜在身側,能夠看到他整齊的手指關節。
“巴特勒先生,”克裏斯汀的目光沉著地掃過他的臉龐,落在他的眼睛處,“你也是來參加葬禮的嗎?”
“是的,我確實是來參加葬禮的。”瑞德的語氣漸漸壓低,帶著一些遺憾。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克裏斯汀的目光始終閃爍著極強的生命力,她目不斜視地盯著瑞德,瑞德那變化的語氣讓她產生了一些探索的興趣, “能否冒昧請問一下,巴特勒先生是來參加誰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