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1 / 2)

比比劃劃。一通手勢過後,護院點點頭,明白了。他忙拱手補禮:“法曹大人,失敬!”

“我逛花樓,不必多禮。”薛法曹跳下牆頭,辨認清楚方向,大步往老地方走。昆侖奴跟在他後麵,又捶胸又抹脖子,滿麵戚色,想求薛法曹救救叮當。薛思春這時方知昆侖奴是個啞巴,遂大方地賞了他一塊碎銀,笑道:“你別擔心,我決不欺負杏子。”

昆侖奴還想再比劃,隊長緊跑幾步把他拉回去巡夜了。薛思春奔到杏子屋外,遠遠望見她的燈還亮著,側影投在雪白幛子門上,隻有杏子一人。

葵屋今天提早打烊,她的花牌應該來不及掛出去吧?薛思春加快腳步,連屋簷上那一排讓他倒過黴的灰鴿子都沒抬頭看,三階兩階跳過石板,伸手推門。

“杏子,對不起,來晚了!”他拽下腰裏的錢袋子,往外掏出一把金錁子:“這些夠嗎?”

杏子抬起頭,滿臉淚痕。

他眼前立刻浮現出老仆那本書中的畫麵,一定是那樣……一定是難以忍受的痛苦才使她哭得如此傷心。來晚了一步……

金錁子沉甸甸墜在地板上,薛思春恨恨攥緊雙拳,怒火中燒。

“誰幹的?!”他恨不得馬上抓住那畜牲痛揍個半死。

“思春君,幫幫我,嗚嗚……”杏子梨花帶雨,撲進他懷裏。

*

薛思春一瞬失神,緩緩收臂環緊了懷中人,一下一下輕撫她後背,安慰道:“杏子,沒事,都過去了。無論是誰傷了你,我十倍奉還他,可好?”

“杏子不知道是誰……”她仰起臉,淚珠掛在睫毛上,惹人心疼。

伸袖替她揩淨臉頰上的兩行淚,薛思春信誓旦旦保證:“杏子,相信本法曹。我明早就去查,查出來之後把他揍一頓帶出城,仍給山裏的土匪和豺狼虎豹。”

“思春君,屋主說,杏子的恩客付下一整年費用,摘過花牌便離開了。所以……”杏子低頭,略略拉敞領口,露出小半個香肩,輕聲說:“所以,請享用。”

薛思春閉上眼,竭力穩住呼吸。

吾池杏子主動投懷送抱,這好運來得太突然,叫他手足無措。薛思春握住她的手,硬下心腸,謹慎地問:“所為何事?”

肯撇下一擲千金付足整年風花雪月錢的豪爽恩客,轉投他的懷抱,除非她深愛他,或者她有所求。思春君希望聽到前一個答案,但看這樣子,多半會是後者。

上次可是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呢,杏子,所為何事?何事值得這般姿態?薛思春一語不發,靜靜等候她的回答。

杏子又哽咽了,哀求道:“法曹大人,京兆尹抓走了叮當,說她殺人。求您救救叮當,”

“案子麼?我會秉公審案,從不冤枉好人。”薛思春推開杏子,歎道:“你不必如此。公事是公事,本法曹不受賄賂。”

“是私事……我一無所有,思春君肯幫我,總該報答您些什麼。”杏子又撲過去,偎在他胸`前蹭兩下:“我們葵屋,美食便是美色,美色便是美食,杏子真心請您享用。”

“眾所周知,我是斷袖。”薛法曹堅決拒掉杏子並不高明的色|誘。

杏子聞言,伸胳膊攀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低聲細語:“思春君不是斷袖呀,杏子知道。因為思春君臉紅了……唔,現在連耳朵也紅了。”

熱氣一字一句吐在他耳根,激的血色直湧。

心口突突直跳,他有些把持不住,猛然攬緊杏子的腰肢。順勢側頭,嘴唇恰恰貼在了她脖頸上。杏子逸出半聲嚶嚀,不自覺地向後退縮。念及叮當,複又軟綿綿迎上,任君采擷。

耳鬢廝磨,薛思春閉目問她:“杏子,你喜歡我嗎?”

“不敢、不敢喜歡。”杏子顫唞著,雙手向下尋到他腰間的革帶,試圖解開。

“現在呢?”他吻下去,自脖頸一路吻到肩頭,舌尖掃在鎖骨上,問她:“現在敢了嗎?嗯?”

“嘭嘭!嘭!”

門外傳來昆侖奴憤怒的捶地聲。薛思春抬起頭,屋門大敞,剛才忘記關。他抱著杏子留戀片刻,替她拉好衣領,歎道:“好吧,我不該趁人之危。”

昆侖奴又憤怒地捶兩下地板,虎視眈眈盯著思春君從杏子麵前消失。

“瓦當!你趕跑了法曹大人!”杏子滿臉通紅,跑到門口衝昆侖奴發脾氣。

“嗚哇!”昆侖奴怒目以對,攥住廊下新掛的掃晴郎,狠命摔到地上,同樣衝杏子發脾氣。

“你不明白!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杏子撿起掃晴郎,氣咻咻關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補昨天的~

第九章

大牢內餿味刺鼻,鼾聲四起。夜已深了,連衙役都在支著胳膊打瞌睡。

薛法曹先尋金吾衛找到京兆尹,一聽死者是鴻臚寺的張卿,果然不肯放手,定要連夜審問清楚。他下牢巡視一遍,推醒牢頭取了鑰匙,徑自提出叮當,劈頭就問:“你知情嗎?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還你清白。”

叮當早哭腫了眼睛,臉上抹成個五花臉。她嗚嗚咽咽直掉淚:“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