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晚上要做的菜從冰箱裏取出來,擇菜葉子的時候,思想還停留在之前的困惑中,以至於敖思雅進來倒茶時,發現不對,叫了一聲,才把她的注意力喚回來。
“你怎麼把芹菜葉子全留下,芹菜莖都丟了?”敖思雅詫異地問。
敖小小這才發現,自己麵前的菜簍子裏全是芹菜葉,而莖都被她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裏。
“弄錯了。”她趕緊手忙腳亂地從垃圾桶裏把芹菜莖再撿出來,好在裏麵是幹淨的,沒有其他的垃圾。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敖思雅邊喝水邊問她。
聽她神情輕鬆地這麼問,敖小小來了氣:“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應當知道什麼?”敖思雅眨巴著眼,無辜地問。
“爸沒找你?”
“哦。”敖思雅若無其事地說:“我把他拉黑了。”
怪不得,父親什麼事情都隻找她,原來敖思雅把他拉黑了。
敖思雅又問:“怎麼了,他是不是又找你要錢了?不是我說你啊,你就是太好說話了,凡事都有個限度,你是有義務贍養老人,然而,超過你能力的事,你根本沒必要打腫臉去做。”
“那你要我怎樣做?學你,把他們都拉黑嗎?”敖小小不無嘲諷的回答。
敖思雅悻悻地放下手上的水杯:“你說話不要這樣沒良心,我這是在為你著想。”
“我謝謝你啊。”
話不投機半句多,關於父母的贍養問題,敖小小知道與敖思雅聊不出什麼來,敖思雅的態度從高中起就很明確,我自己打工賺錢養活我自己,我不向家裏要錢,家裏要用錢的時候,也不要來找我。
敖思雅的做法,敖小小可以理解,她也是迫不得已了,留在這個家裏,除了陷入坑中越來越深,沒有任何出路。
三個哥哥也是這樣子,在能離開的時候都離開了。
與敖思雅不一樣的是,三個哥哥因為是出去打工的,手上有點活錢的時候,也會給母親寄點回來,雖然極少,但總好過一點都沒有。
敖思雅的錢,卻是一分都不會給家裏的。
敖小小有時候也挺羨慕敖思雅的狠的,但輪到她的時候,她就是做不到。
“今天早上,爸打電話來了。”敖小。
敖思雅立刻抬起手來做了個阻止的手勢:“打住,你不用和我講,但凡是他的事,都不用告訴我,我對他是失望透頂了。”
“但是……”他是你親爸啊,家裏五個孩子,唯一沒被他打罵過的就是你,唯一在他那裏能吃到糖,拿到零用錢的也是你……
敖思雅轉身向往外走;“關於那個家的事,我一絲一毫都不想知道。”
敖小小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低下頭開始擇菜。
杜星塵坐在琴房裏,手機播放著音樂,他的注意力卻不在音樂上。
筆記本電腦上右上角的監控屏幕,讓外麵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敖小小姐妹倆的對話,讓杜星塵臉上的陰戾漸然消散。
“再給你一次機會。”他輕聲說:“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