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那還有她齒印的手指,把她按在我的胸口。

我說:在你之後,她們從未被人占有過。

她伸手一把把我摟在懷裏。

她說:我愛你。

我淚如泉湧。

我說:我也愛你。

然而,最後她還是走了。我站在冬夜的冷風裏,站在高速路口的風道上,吹著這個冬天最

冷的風。我的心,被凍結成冰……

等我高燒褪去,休息複原後,我吃著薛小青為我準備的最後的早餐。

她要結婚去了,而我也要繼續我人生的未盡的事業去了。

我說: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她說: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我搖頭,說:我不想破壞那麼美好的事。

她說:他知道,他不介意。

他是不知道他介意。我說。

OK。隨你吧。她說。

一餐早飯之後,我們各自拉上行李走下樓梯。

薛小青說:我送你去車站。

我說:說好的。向左走,向右走。

她說:我們不是情人,不要這樣決絕。

我看著她,說:我隻是不想讓你看著我走,那種感受會讓人想哭。

她看著我,點了點頭,說: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轉身吧。

我點頭。

當她數到一二三,我轉身低頭而走。然而,我看到浮在水泥地上的影子,長長的薛小青的

影子,寸步未移。我的眼眶潮濕,昂起頭,繼續往前走。往前走,我要去追尋我的夢想還有被

我遺失的幸福……

137.偉大的夢想(大結局)

冬天終於過去,春天漸漸來到。

曆經四個月的努力,我終於完成了《一個夢想家的喃喃自語》。

那個夢想家,就是我的母親—謝安達。正如薛小青所說,她從未停止過給這個世界帶來

愛與溫暖,直到她死—把她的器官捐給了需要的人們。我曾經到她的出生地去追溯她的過去

,青春與愛情,事業與博愛。

像她這樣的女人,不會屬於一個人。她,應該屬於整個世界。我從一個老頭那裏聽到他對

她的評價。聽說,他是她的初戀。可是,其貌不揚的男人,注定要不到她的最後。

我還收到了孫持郵給我的包裹,裏麵是一疊剪報和一封舊信—那是擱在養老院院長保險

箱裏的遺物。剪報的封麵上寫著“安達的”,打開,是她拍的相片和文字,記錄她為了理想的

奮鬥。而翻過來的背麵卻寫著“十月的”,那是我的攝影作品和文字,那是被我埋葬了的青春

戰鬥的痕跡。然而,我還在最後一頁和封麵之間夾著一張黑白的相片,相片上是一個百日的小

女嬰,相片的後麵是她寫下的字—“百日的囡囡十月留念”。我觸摸這相片,‘已泛著黃,卻

還襲著一種特別的塵土味……

至於那封舊信,是安達的。她隻是寫著:“如果知道了真相,你還會愛我嗎?”

隻是短短的一句話!那是她畢生最為遺憾的惦念!

我捧著那張信紙,看著被歲月洗滌後的字跡。也隻有我—您的女兒明白,你也一樣需要

愛和陽光。

我己無法再把我所擁有的陽光和愛植入她的心田,但是我可以像她一樣去做她那未完成的

夢。可能,哦,不是可能,是必然,必然有人會嘲笑我,諷刺我,謾罵我!但是,我不會在乎。

在孫道全給我的《堂吉訶德》扉頁上,有這樣一句話:“真正應該被嘲笑的是那些被世俗

所淹沒的人—他們不相信正義、美德與理想的存在,他們欺負弱小卻執著追尋夢想的人們!

”我在剪報上看到了,這出自我母親第一次接受別人采訪時所做的綜述。那個時候的她,2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