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王醫生也依然對剛剛聽到的事情有些詫異,他為賀雁齊做診療不是偶爾的事情,對這個男人的來曆也明白的很,說句實在話,他家中還有幾部賀雁齊的電影呢。
“比我之前想象的還要嚴重。”王醫生嚐試著開口,懊惱都寫在臉上,他一向以專業自詡,卻沒想到會有一天栽在一個病人手裏。
唐離也不滿的皺眉:“我本來以為你尚且值得信任。”
“我當然值得。”王醫生立馬開口,為自己的技術被質疑而辯白:“隻是賀先生他當初隱藏了自己的部分情況。”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說辭無力,作為心理醫生竟然被自己的病人欺騙了,簡直是自砸招牌。唐離顯然也了解這個,他哼了一聲,敲了敲桌子前傾上身道:“我並不想聽那些廢話,那麼現在,王醫生你將我哥的病查清楚了?”
不過是個少年而已。王醫生這樣想著,卻沒法生出怠慢的心態,反而有些緊張,看著這個少年的動作,連應對都覺得吃力。
“賀先生的病,和唐先生你,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我知道。唐離動了動嘴唇,卻沒法說出口。他自然知道,他十幾年前,在他還是個鬼魂的時候就知道。
那個坐在房間裏摟著他的骨灰的男人,曾經讓他徹夜難眠。
“你說吧。”唐離示意讓醫生繼續,王醫生卻小心看了看裏間,然後才道:“剛剛在賀先生同意的情況下,我們做了一次催眠。”
“催眠?”唐離皺眉,他對這些不太有好感,總覺得任由別人擺布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是的。”心理醫生裝作沒注意到唐離語氣中的不悅,自顧自的說道:“我錄了音,唐先生要聽嗎?”
唐離心微微動了動,卻按捺住,他偏頭看向醫生:“可以聽?”
那是他哥哥的隱私,他這麼大喇喇的刺探,行嗎?
反而王醫生大方的很:“我們在找尋治療方法,賀先生也同意了讓我行權宜之計。”
終於還是聽了那卷錄音帶。
空氣中隻有磁帶的沙沙聲。唐離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王醫生早在將錄影帶交給他的時候就走了出去。
兄長睡在裏間的屋子裏還沒醒,王醫生說是因為做過催眠,太累了。
唐離往後靠了靠,舒出一口氣來。
賀雁齊的聲音在錄影帶裏有些變調,本來頗為低沉動聽,卻變得仿佛無機質一般,聽的唐離皺眉不已。
然而兄長說的那些話,更讓他心緒起伏,難以平複。
他一直企圖忽視的,以為看不見它,它就能不存在的那些感情,就被這卷磁帶,赤//裸裸的擺放在了自己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被催眠了的緣故,賀雁齊說話的語調同往常並不相似,慢吞吞的,那些句子本該戳人心肺,卻仿佛就是普通的寒暄,被賀雁齊說了出來。
“賀先生對你的感情,就是他的病因。”王醫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他手上捧著保溫杯,似乎剛剛是出去倒茶喝,此時這個醫生已經不再有之前的凝重,變得淡定起來。
“抱歉唐先生,並不是我想要打探什麼,但是平時,賀先生對你,有沒有……”王醫生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他不停的挪動著杯子的位置,轉動眼睛的表情意有所指。
唐離臉沉了下來,他自然知道王醫生是什麼意思,比如雞//奸之類的。
“沒有。”硬邦邦的回話讓王醫生僵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僭越,但他在是個心理醫生之前,首先是個公民,富有責任心的,公民。
“你可以尋求保護……”
“我說沒有!”唐離壓低聲音,有些陰霾的吼著,他站起身子,從錄音機裏將磁帶抽了出來收入口袋中:“別做什麼不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