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洗手液,已經倒掉了大半瓶。
“賀雁齊!!”唐離叫起來,一把把兄長拉開,關了水龍頭,就將賀雁齊拽到了客廳:“你在做什麼?!”
做兄長的看唐離的動作好像有些陌生一般,打量了片刻之後才露出笑容,眼角的弧度帶了些妖豔,卻更顯得詭異。
“髒,唐唐。”他這麼說。
他本來沒預備搞砸什麼的。
賀雁齊坐在沙發上,客廳裏暗得很,一點亮都沒有,唐唐剛剛甩門出去了,他本來想去追的,卻又不敢。
唐唐不讓。
嫉妒如蛇蠍,日夜在他心裏發出嘶嘶聲,他本來一直都掩飾的很好,畢竟唐唐就在他身邊,觸手可及,他們的感情無人能比。
然而有的時候他所見到的似乎又推翻了他的自信。唐唐和別的人站在一起,說說笑笑,帶著少年的天真和愉悅,那景象無不紮眼的告訴他他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唐唐本不該屬於他才對。
是他心有不甘,才將唐唐禁錮在身邊,於是幸福反而成了諷刺。
他按捺了那麼多天,多一天又怎麼樣?賀雁齊早就發現自己的勇氣已經所剩無幾,反而時刻想著要不要把唐離送到看不見的地方去。
如果那個時候唐唐還愛他的話,他就相信。
然而他搞砸了。
今天是唐唐的生日。他本打定主意要順著唐唐,十八歲的成人禮多難得,也不過就這一次而已。
早晨看見遊家當家身邊的那個青年的時候他就控製不住的泛起厭惡感,等到後來在學校看見唐唐身邊的女生,更是讓他感到惡心。
這些都不能讓唐唐知道,但他無法抑製,那些情緒失控的厲害,他能怎麼辦?他隻能靠痛覺才抑製住一切。
而潔癖,就是無法避免的了。
可惜唐唐知道了,知道他的病毫無進展,並且愈加嚴重。
賀雁齊將臉從手中抬起來,在暗夜裏泛起蒼白的笑容,他略微動了動身子,預備拿起茶幾上的電話。
“砰!”門被打開,燈光驟亮的感覺讓賀雁齊不適的側過臉,等他回過頭,就看見少年靠著牆,一邊在地毯上蹭著鞋一邊咕噥。
“剛剛跑出去太急,連鞋都忘了換,都髒了……”
“唐唐?”賀雁齊的聲音虛弱而猶疑。
唐離反手合上門:“真是的,明明比我還大……”他絮絮叨叨,然後略微睜大眼:“哥……你不會以為我不回來了吧?”
雖然賀雁齊並沒說話,但他過分病態的表現卻無疑透露出這個信息。
唐離將手中的袋子丟到賀雁齊懷裏,擼起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模樣,隻可惜兄長比他結實多了,作為一個讀書十數年的弱雞,唐離身上真是乏善可陳。
“賀雁齊!!”唐離叫一聲,然後在賀雁齊不悅的目光中眉開眼笑的湊過去:“哎哥,我發現我這樣喊你還頂酷的。”
賀雁齊沒理會他的胡扯,依然攏著眉毛:“那你幹嘛了?”
唐離一把擼起賀雁齊的衣袖,上麵還站著血,賀雁齊的手臂上布滿刀痕,都是新傷。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都要自殘了。”唐離一邊冷哼一邊從那塑料袋裏拿出繃帶:“我能幹嘛,給你買藥啊!”
“我不是要自殘……”想來想去,賀雁齊還是決定解釋一下,卻被唐離痛下狠手,猛的紮緊繃帶,痛的他倒吸一口氣。
“不是自殘,這是什麼?”
“……”賀雁齊訥訥,一時間竟找不出話來。
“你那麼痛苦麼?”唐離的聲音悶悶的,他低著頭,專心致誌的幫賀雁齊處理傷口發,讓賀雁齊看不清他的表情。
“唐唐……”
“哥,我們做吧。”
36、愛做不做
為做而愛,為愛而做。
賀雁齊的吻並不像他一貫展露給外人的那般溫柔款款文質彬彬,他噬咬著唐離的嘴唇,舔舐唐離破開的嘴角流出的血液,那腥味似乎讓他更興奮,於是樂此不疲,就好像要將唐離支離拆骨,吞食入腹,他卡著唐離的腰,兩個人跌跌撞撞的走進房間,外麵天早就黑透,隻有不時路過的車的聲音。
唐離並不在意嘴角被咬破的傷口,他和賀雁齊接著吻,卻睜開眼睛,兄長也在看他,這違背原則,唐離走神的想著,卻怔愣在賀雁齊那雙黑的發亮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