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伯兮冷笑,道:“現在來跟我談國有國法,早幹嘛去了。你說我覺得什麼?我覺得你是在放狗屁!”
東方靜麵對紅伯兮的出言不遜,依然不著惱,淡淡道:“看來紅先生現在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不可一世,沒有人能左右你。甚至忘了自己是一名軍人,可以不顧國家的尊嚴,威嚴,肆意妄為。而你看著國家為了找回可憐的尊嚴,前來哀求於你,你自然會有更大的成就感。”
紅伯兮一凜,覺得東方靜這女人的言辭果真是犀利到了極點,直逼自己的本心。他當然也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動搖的,當下冷道:“我從來不敢忘了我是一名軍人,但我不是某個利益集團的軍人,我是國家,人民的軍人。”
“好冠冕堂皇的說辭,軍人是國家手中的利劍。如果每一個軍人都像紅先生你一樣,擁有自己的思想,那麼這個國家,早已經淪陷。你何必要為自己的權力而找借口。說到底,你還是羨慕柳門少主,你希望和他一樣,淩駕於國家法律法規之上,享受這種特權,強權。”東方靜盯視紅伯兮,淡淡目光,卻有攝人心魄的能力,道:“何處不出敗類,軍方既然有過錯,自然也要自己來完成這個過錯。紅伯兮,你這般執著是因為什麼?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解釋?”紅伯兮道:“沒有解釋。我紅伯兮要殺一個敗類,何須解釋?殺了他,是給死者,受難者的一個交代。而唯獨,偏偏,最不需要給解釋的,是你們軍方。”
“大紅門監管人性,替天行道。原來就是這樣蠻橫獨斷的嗎?”東方靜問。
“如果你的伎倆僅僅止於此,那麼東方小姐,你可以請回了。”紅伯兮道:“你說我羨慕柳門少主也罷,說我自我感覺良好也罷。無所謂,但人我一定要殺。我絕不會交給你們軍方,因為我不相信你們。與其相信你們,不如相信我自己。你代表軍方跑來質問我,本身就是個笑話。你們最應該做的是反省,或則怎麼去處理羅毅這種人渣!”
東方靜麵色如一泓秋水平靜,也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她再度沉默半晌,然後向紅伯兮道:“抓住一個道理,便死咬住不放。欺軟怕硬,不給別人台階下。甚至不顧國家的尊嚴,紅伯兮,你覺得這樣的人可恨不可恨?尤其是他本身還是一名國家培養出來的軍人。”
紅伯兮沒有說話,莫妮卡開口道:“東方小姐,請回吧。紅伯兮是擁有大修為的人,他的心誌堅如磐石,並不是你區區語言可以動搖的。”
東方靜搖頭道:“我不會走,就算我帶不走羅毅。我也必須把話說完,紅伯兮,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偉大,正氣凜然。如果你大紅門真的有心,真的能監管人性,替天行道。那麼我這有幾樁慘案,也希望你能去監管,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來看一看。”說完,便從LV包包裏找出一遝A4紙的資料。
“你若不想看,我可以念給你聽。”東方靜道:“柳門爭奪南城佛寺開發權,將競爭對手吳有才一家全部滅門。將其六歲小兒子頭顱剁碎,喂其狼狗吞食。其妻送進非洲當做最低賤的娼妓。至此一事,柳門毒辣手段為世人所懼。在同月,柳門一位中層堂主……就算在如今,這些女孩還有部分在繼續遭受侵害。這個地址就在南疆秋城的山區,你如果想去驗證,很容易就查到。”
頓了頓,道:“柳門的劣跡數不勝數,我們隻是隨便找了幾件出來。就算是前一個月,柳門的人在輕州,柳州,圳海,湖南,福建一共所犯罪惡,就達二十件。其中有三件慘案令人發指,可以說是無法無天。紅伯兮,你的大紅門既然這般正義,為什麼要對柳門的罪惡視而不見?這難道不是欺軟怕硬。欺軟怕硬便也罷了,你抓住一個小辮子,不給我們絲毫的台階下,是不是也說明你內心的狹隘?你的執著,在我看來,是個笑話。”
東方靜說完將資料丟在了茶幾上,冷淡的盯視紅伯兮。
紅伯兮沒有說話,他知道東方靜所說的柳門惡事都是真的。這是他的無奈,雖有殺敵之心,卻無殺敵之力。
東方靜要給紅伯兮造成心靈漏洞,從而擊潰他堅固的堤防,這一點看起來似乎已經起了作用。紅伯兮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莫妮卡握住了紅伯兮的手,她理解紅伯兮的痛苦。
就在東方靜感受到紅伯兮情緒低落時,紅伯兮忽然抬頭看向東方靜。他的目光裏是看不見底的深淵,緩緩開口,道:“所以,東方小姐你的意思是,因為我沒有去遏製柳門。所以也沒有資格來管羅飛揚的事情。就如我沒有能力去為一個災區捐助一百億美金,所以我沒有資格去捐助我僅有的十元錢?”
東方靜怔住。紅伯兮眼中精光閃過,道:“沒有柳門,就沒有今日的紅伯兮。我是柳門的因果,有什麼事情,日後自有分曉。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痛心。柳門作惡,你們這個利益集團同樣作惡,受苦的永遠是底層百姓。那麼在你們跟柳門之間,區別在哪裏?對,你說我欺軟怕硬,那好,我告訴你,我就是欺軟怕硬。隻要我可以管,可以殺的畜牲,我絕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