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卻忘了蕭拾除了那對父母以外,還有一個同樣名滿天下的姐姐,石青璿。
蕭拾下意識的向徐子陵身邊靠了靠,徐子陵低頭,看見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爍的渴望和怯弱。他想起一年前聽過的石青璿的簫聲,那般純淨美麗,能吹出那樣簫聲的,一定也是一個無比美好的人。
他暗暗責怪自己大意,明明知道蕭拾無比渴望家人,但由於石之軒夫婦的所作所為,他便一味回避,竟連他還有個姐姐都忽略了。
這樣想著,徐子陵如何忍心拒絕,即使心存疑慮也要走一遭了:“如此,就有勞候兄帶路了。”
侯希白大喜,深深一禮,道:“多謝成全。”
徐子陵忙回禮,道:“候兄言重了,是我們思慮不周,早該帶小拾前往拜會的。”
蕭拾扯扯徐子陵的袖子:“陵哥不是還有事嗎?”
徐子陵微笑道:“沒關係,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過去就是,反正方向一致,並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侯希白善解人意道:“若是徐兄放心,可將小師弟交與我來照看。我定會將他平平安安送到幽林小穀,徐兄可以去那裏接他。”
徐子陵搖頭道:“候兄有心了,我的事,不急。”無論侯希白表現的如何誠懇,說的話如何有理有據,徐子陵亦不會因他幾句話就對他完全信任,更別說將蕭拾托付給他了。
侯希白被人拒絕卻絲毫不顯尷尬,微笑道:“也是,想必小師弟更希望子陵可以陪伴身邊。未免耽誤子陵要事,我們走水路入蜀如何?三峽七百裏水路,水急風高,行舟於上,兩岸山壑仿佛撲麵而來,更有猿啼聲聲,最是壯美不過。”
兩人給他說的動心,徐子陵道:“隻是水路被李子通截斷,過往船隻一個不放……”
侯希白笑道:“子陵放心,希白旁的沒有,就是囊中多金,早將他們買通了。哈,無論政令如何嚴明,執行的卻永遠都是最底層的人,所以甚少有金子做不到的事呢!子陵,小師弟,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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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兩日,梁都已經恢複往日的繁華,原彭梁會的人已經多達上千,主動的維持著治安,成為寇仲最初的根底。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宇文閥的大軍,被趕鴨子上架的便宜城主寇仲一麵招兵買馬,一麵捧著魯妙子的兵書苦讀。倒是無盡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驚喜,那些讓寇仲焦頭爛額的內政,一到他的手裏,居然如快刀斬亂麻一般,處理的井井有條,寇仲這才發現這不著調的小子居然是一個內政天才。寇仲大喜之餘當機立斷封了他做梁都總管,將一應內事全扔了給他,自己做了甩手掌櫃,一心一意去招兵買馬。
招兵的結果卻順利的出奇,寇仲從未想過原來自己在民間的聲望如此之高,斬殺昏君的帽子金光閃閃,不僅投軍的百姓絡繹不絕,連附近的武林中人甚至綠林好漢都紛紛來投。雖然礙於糧草有限,寇仲並沒有全部收下,但經過挑揀出來的人素質都還不錯。
那邊寇仲心情大好的同時,無盡鬱悶了。無盡是個懶散的人,實在想不到自己一時看不過眼寇仲低效率的工作方式,居然給自己找了個天大的麻煩,他去找寇仲算賬,卻一時不妨給他溜掉,自己給一堆的人圍著,要說罷工吧,一麵看著那些事堆著沒人處理,他自己也覺得礙眼的很,另一麵也知道寇仲的處境的確為難,於是也就認了。隻等著寇仲禦用的軍師虛行之大駕光臨,他就可以光榮下崗。
當然,晚上回到住處,和寇仲吵架是難免的,打架是不敢的。
城主府的書房裏,半夜都亮著燈,無盡壓著寇仲在一堆的文件上麵簽字,自己卻在一旁發呆:“唉,我多麼後悔被你的花言巧語所騙啊,早知道就應該和子陵去巴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