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心如刀攪。
誰能想的到,誰能想的到!
前一刻還在痛悔錯待愛子,淚水橫流的父親,下一刻就會下此滅絕人性的命令。
連自己都無法接受,小拾怎麼受得了。
他想開口安慰,可是所有的話都那樣蒼白無力。隻有緊緊抱著蕭拾,用自己的身體給他溫暖。
蕭拾的聲音繼續傳來:“我還夢到他將揚州城裏所有的糖葫蘆都買來哄我開心,夢到他說以後一定會好好待我,夢到他把欺負我們的人都趕走,夢到他揉著我的頭發,我對周圍的孩子大聲的說:‘我有爹!’……夢到他宛如天神,夢到他把我放到手心裏疼愛……我在夢裏都會笑醒……我怎麼會那麼傻……”
“小拾,”徐子陵將他緊緊抱著,眼淚落在他的背上:“別說了,小拾,別說了……”
“他為什麼要讓我死呢?陵哥,我想不通。”
蕭拾終於哭出聲來:“我想不通……”
“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徐子陵道:“為什麼要想他?他以前沒有管你,以後也不用他管……小拾有我們就好,有仲哥,有我。我們一起活著,我們一起活到這麼大,以後也可以一起活下去……”
“好……我們一起活下去……”
徐子陵擠出一絲微笑,忽然若有所覺,抬頭看去,透過朦朦的淚光,一個俊逸瀟灑的身影靜靜站巨樹的陰影下,一頭長發白如霜雪,麵容蒼老疲憊,帶著不知進退的踟躕。
徐子陵的瞳孔收縮,將因察覺到他身體僵硬而欲抬頭的蕭拾的臉,緊緊按進自己的懷裏,淩厲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人:滾!
石之軒正要上前一步,卻發現徐子陵雙目瞬間睜大,殺機遍布。
他知道自己隻要前進一步,麵前這天才橫溢的青年便會不顧一切撲上來,與自己拚死一戰。
進退兩難!
這天地之大,竟無自己容身之地。
有些錯誤,一輩子犯一次就已經太多了,為什麼自負聰明絕頂的自己會一錯再錯?
麵對伏在他人懷中痛哭的愛子,麵對徐子陵寫滿拒絕的堅毅目光,石之軒唇角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以前沒有父親,我活下來了,以後沒有父親,我還是可以活下去。從此之後,我蕭拾父喪母亡,再也不會做父慈子孝的美夢!我沒有父親,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
蕭拾斬釘截鐵的話聽在耳中,恍如雷聲轟鳴。
他踉踉蹌蹌的倉惶退卻,連輕功忘了施展,就那樣跌跌撞撞的奔向密林。他隻想躲開這一切,躲的遠遠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了多遠。
“師尊……”忽然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他抬起頭,看見一個向來瀟灑秀逸,如今卻帶了幾分狼狽的人影,麵容隱在林間的陰影中,看不起他的表情。
侯!希!白!
是他!
都是他!
是他傷了阿拾!
是他讓阿拾走火入魔!
是他讓阿拾再不願要他!
是他讓他數次錯追了方向,才沒能挽回這一切!
好,侯希白,好!
凝起畢生的功力,騰空而起,隻欲毀天滅地的殺意凝聚而成的一掌,帶著足以讓山河震顫的氣勢呼嘯而下。
侯希白唇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靜靜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本來就寫的我很暈,誰知道寫到大半居然停電!最恐怖的是,我用的是txt,沒有存檔!天啊,這樣的東西讓我寫兩遍,簡直是要我的命啊!
為了安撫我受傷的心靈,今晚的一章沒有了,我!要!放!假!
☆、希白
然而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來臨,隻聽到轟然巨響。侯希白詫異的睜開眼睛,看見被震退數步的石之軒,失聲驚呼:“師尊!”
石之軒冷哼一聲:“寧道奇,我管教徒兒你也要插手嗎?”
寧道奇倉促間和石之軒全力一掌硬拚並沒有討到好去,咳了兩聲順過了氣,方道:“你是在管教徒兒,還是在殺人滅口?!”
石之軒慘笑一聲:“殺人滅口?!還需要滅什麼口?”
寧道奇麵色大變:“你說什麼,難道小石頭已經……”
石之軒搖頭不語。
侯希白恭敬答道:“小師弟應該沒什麼事才對。”
寧道奇麵色微緩:“你還未曾下手?既如此為何你還要殺他?”後一句卻是質問石之軒。
石之軒冷喝道:“與你何幹!”
寧道奇冷冷道:“你自然與我無關,可是小石頭是我徒兒!是你令侯希白去殺小石頭,如今後悔了就遷怒於他,今天你殺了他,明日再後悔,你又遷怒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