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這麼想著,店主對郭嘉說話的語氣更添了幾分小心與討好:「郭公子,您若是問陳少爺,老朽倒是知道他是徐州陳家的大少爺。一早他們就接了家人的來信,興許家中有事,趕著回徐州去了。」
「切!要你說,這個誰不知道。」郭嘉擺擺手,掃興地拉著荀彧就走。誰不知道陳登是徐州人!要你來告訴我!
荀彧微帶歉意地朝店家一笑,跟著郭嘉離開。
店家看到荀彧的笑,呆了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直到兩人走遠了,才醒悟要開門做生意了。趕緊招過店小二教訓一番,催他幹活。
「……我不過是想討些賞錢。」店小二被罵得委屈,生活不容易,能多得些賞錢,也好拿回去孝敬老娘。荀家少爺有錢,出手肯定不會吝嗇。
「錢錢錢!小心有錢沒命花!好好幹活才是正經!」店家絮絮叨叨地趕店小二去做事,「亂嚼舌根說客人的是非,難免種下禍根!」
郭嘉踢著路邊的小石子,想了想,問道:「文若,你說陳登他們會不會去許昌了?他來穎川就是為了聽你叔父講課的。應該不會沒有去聽,就回徐州的道理,對吧?」
「嗯,也未可知。」荀彧點點頭,眼前突然浮現昨日少女為他倒茶的情景,不由停下腳步,呆了片刻,不明白怎麼會想到她?
郭嘉沒注意到荀彧的不對勁。他一心想看陳登出醜來著,可是,人居然早跑了,害他好戲沒看成,太掃興了。
「我們今日就出發去許昌吧。」郭嘉望著遠處的青山,拍手決定。沒有陳登玩,那早點出發就去文若家玩好了。
回神看到前方站著的少年已然轉換了情緒,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荀彧輕歎一口氣:「我早已命人準備好一切。你回去收拾一下,便可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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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對姐弟沒有去許昌,而是趕去洛陽了。
一大早,唐賀就接到陳家的傳信:陳氏病重,速歸。雖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唐賀算算時間,從徐州出發業已過去兩個多月,走路趕得急些的都到了,何況,他們一行人還有交通工具來著。於是,扯了昨天被她揍成國寶的表弟,連早餐也不讓他吃,就直接上路了。
陳登心裡感覺委屈。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為什麼會被揍得這麼慘。
坐在馬車裡,唐賀靠窗看著外邊不斷後退的風景,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番馬車的行進速度。這麼慢,太無聊了!
「怎麼了?」唐賀斜了眼在生悶氣的陳登。
「為什麼這麼急著走?我還想……」找郭嘉報仇。陳登在心裡小聲說。
「娘病了啊!」唐賀撇撇嘴。
陳登摸摸自己的眼角,倒抽了口冷氣:「怎麼看都像是假消息。想是姑父怕你不願嫁,逼著你回去。」
「不管是真是假,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既然由不得我選,嫁誰不一樣?」唐賀拿出藥膏,朝陳登招招手,「過來,擦點藥會好得快些。」
陳登聽話靠過去,頭枕在她的膝上,讓她擦藥。藥膏冰涼涼的,有一股怪味,刺激得他想流眼淚:「姐,這是什麼藥啊?」
「哦,從胡商那兒買的。聽說,他們那的人受了傷都擦這種藥,好得快,而且不會留疤。」唐賀看著陳登一張俊臉上的兩隻青黑的眼圈,忍著笑,解釋道。
陳登分外難受地眨眼:「可是,這味道……」
「忍著吧,好得快。」唐賀摸摸他的眼角,收起藥膏,擦了擦手,推開他,「如果有冰塊,還能好得更快些。」
陳登打了個寒戰,退到角落坐著。這要好幾天才能消下去,他這幾天都不敢出去見人了。
過沒多久,陳登閒不住地開口:「姐,我們還沒去汝南呢。」
「沒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就會有消息的。」唐賀打了個哈欠,起得太早,她有些睏倦。
「我怎麼不知道?」陳登悶悶不樂地問。
「指望你?你也不看看這幾天你都在幹什麼?」唐賀挑挑眉,「有些事情還是得靠自己。」
陳登不服氣地想要反駁,卻因為知道這幾天的事,都是自己任性所致,一時間無言以對,又想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坐起來一臉認真地看著唐賀。
唐賀聳聳肩,沒理他,轉身拿出一條毯子蓋在身上,倚著窗,閉眼假寐。
陳登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姐,和我回徐州好不好?」
「嗯?」唐賀瞇著眼瞧了他一會兒,揮揮手,把他推遠,「一邊去,等我睡飽了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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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下一個城鎮的時候,唐賀就接到了消息。一個消息是確認陳氏生病的事,另一個消息是關於汝南傅公明。兩個消息其實也能算是一個消息了。因為陳氏的病,是由汝南傅家引起的。
汝南傅家自詡家世清白,不願與宦官結親,壞了自家的名聲。傅公明更是揚言寧娶貧家女,勿納唐氏女,以明其心誌,顯其高義。傅家的退婚,把唐衡氣得半死不算,還把陳氏給氣病了。最可恨的是,說親之初,傅家不立即拒絕,直到現在議定了婚期,下了聘,才突然又來反悔。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還未成婚,就被人退婚,總是會讓人在背後非議的。倘若有人猜測唐賀行為不檢被退婚,女兒家名節最重要,一旦被人往這上頭懷疑,名聲立時就毀了,以後誰還敢娶?陳氏越想越恨,一口氣沒接上來,吐血昏倒,一直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