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異常,我需要時間來考慮今後該怎麼辦。
如果我還造成了別的犧牲,我必須確認它們並加以彌補,我要挽回我犯下的錯誤。
……
“安提亞斯,我犯下的是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錯得離譜……”
一句話突然在腦中炸響,我猛地刹住腳步,僵在原地。
西弗勒斯脾氣很壞,嘴巴很毒,但毋庸置疑,他從不是真正的凶惡之徒。他一定不會承認,但我能看到他心裏的柔軟和善良,同時他也是我所見過的最堅強和固執的人之一。
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這樣的人如此深切地痛苦悔恨?
是什麼樣的事情幾乎擊潰了他,讓他無法維持慣常的冷厲麵具?
為什麼我竟然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麵聯想過!
西弗勒斯……
“安提亞斯!”伏地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驚得我全身一顫。
“你愣在那兒幹什麼?過來。”
激鬥與絕辯
五十九
(我的命令,我的意誌,我的心願,我就是你的全部!安提亞斯,你屬於我。)
傾盆大雨中,房屋,樹木,路燈,無一不影影幢幢,伏地魔穿著黑色長袍身處其間,形如鬼魅。
我慢慢走過去,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顫。
“先生,對不起,我來晚了。”
“先進屋。”
伏地魔用魔杖在空中劃了一個弧,一座房子從地下冒出來,門砰的一聲彈開,我被按著肩膀推進去。
邁著僵硬的步子往裏麵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原本黑黝黝的房間忽然火光大盛,隨著一陣魔法波動漫過身體,我意識到這是某種隱藏咒語被解除了。
幾秒之後我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看到晚餐前和伏地魔一起離開的幾個食死徒都在屋裏,個個形容狼狽,身上有傷,所有人都在用魔杖治療;沙發上躺了一個人,臉色蒼白,正發出輕微的痛苦呻[yín],安東寧·多洛霍夫正在給他喂魔藥。
“芬德羅!”我低呼一聲,“他怎麼了?”
多洛霍夫冷冷看了我一眼:“你來晚了,戰鬥剛剛結束。”
我吃了一驚,轉身看向伏地魔:“先生,您沒受傷吧?”
“我沒有參與戰鬥。”伏地魔在靠近壁爐的一張高背椅上坐下,“安東寧,詳細彙報一下經過。安提亞斯,到我這邊來。”
從冰冷的雨水裏隔絕,突然置身有溫暖爐火的房間,反而讓我哆嗦得更厲害了,我靠到椅子旁邊,還沒開口就打了個噴嚏。
伏地魔伸手摘掉我的兜帽,摸了摸我的頭發,皺起眉頭:“全濕透了,你怎麼沒穿防水鬥篷?”
“來不及,”我的牙齒上下打顫,格格作響,“布裏克街離這裏太遠了。”
伏地魔用魔杖對著我念了個幹燥咒,然後是一個溫暖咒,半分鍾後暖流在我周身湧動,頭發因為快速的幹燥而蓬鬆起來,我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翹起來的部分:“謝謝先生。”
“就站在這兒烤烤火,你凍得嘴唇都發紫了。”
“是,先生。”
“安東寧,說吧。”
多洛霍夫已經站到伏地魔身前安靜等待著,直到我們的對話結束才向伏地魔鞠了一躬;我注意到他的衣服也是濕淋淋的,但他仿佛完全不覺得冷一樣,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彩:“主人,我們沒有辜負您的期望,我們達成了任務——”
他抬頭看向伏地魔,被雨水衝刷後變得寒冷僵硬的麵龐混合著欣喜的表情,呈現一種詭異的效果。
“——就在剛才,我,我們,還有隨後趕來的芬德羅,我們五個一起,拿到了那份情報,然後幹掉了吉迪翁和費比安·普威特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