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刁難哈利·波特好像成為了西弗勒斯最大的樂趣;他在教室裏走來走去,審視每一桌學生的操作,所有人都被他提出了意見,輪到那幾個易受攻擊的目標時言辭更是毒辣百倍。
連德拉科都被他說了好幾次,但他唯獨不看我。
我覺得很憋氣。
更讓我冒火的是,西弗勒斯並沒有因為納威是我的搭檔就連帶無視他——幾乎和對待波特一樣,西弗勒斯對納威極盡譏諷之能事,當他對著納威低聲咆哮的時候,這個可憐的男孩眼裏蓄滿了淚水,在他轉身時偷偷用袖子擦掉;當他拖著長袍接近我們的時候,納威的手就會顫唞得非常厲害,到目前為止已經毀掉好幾份藥材了。
我不太理解為什麼納威會怕成這樣(盡管他在第一節課上弄錯步驟導致魔藥製作失敗,但我覺得這陰影經過一周也該消除了),但我更不理解西弗勒斯怎麼就能對小小年紀的孩子們這麼刻薄。在我的印象裏他雖然嘴毒,但心地柔軟,十年前的他不會這樣衝著小孩吼叫;而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無法控製情緒一樣,態度惡劣到連我都為之側目。
我知道那個人的失敗必定要給所有食死徒帶來沉重打擊,我也知道我當年的突然消失會給盧修斯和西弗勒斯造成很**煩,但我不認為這些事情會讓西弗勒斯的脾氣變得這麼壞——我關注著這些年來英國魔法界的情況,得知我的朋友平安無事後才鬆了一口氣,開始專心於自己的工作;我想不到這十年裏還有什麼大事發生,足以讓一個人的性格惡化至此……
“隆巴頓,告訴我,究竟是你的視力有問題,讓你分辨不出菟絲子和蘇子,還是你的大腦構造有問題,讓你無法控製自己的手去拿到正確的藥材?”
當西弗勒斯第四次經過我和納威·隆巴頓的桌子,並且又開始用他特有的懶洋洋的譏諷語調冷酷批評已經不敢抬頭的納威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西弗勒斯,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嗎?我保證,如果你不在旁邊走來走去、喋喋不休,納威會做得比現在好十倍!”
全班倒吸一口冷氣,幾十道驚訝的、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到我身上。
西弗勒斯愣住了。
納威抖得連頭發尖都在發顫。
長久的沉寂過後,西弗勒斯重新恢複了那種自在霍格沃茨第一次見到我以來就一直保持的麵無表情的冷漠態度,視線越過我的頭頂停留在虛空某一點上:“公然頂撞教授,放學後勞動服務——下午五點到費爾奇的辦公室去領罰。”
到了這種時候,他都依舊不肯直視我,懲罰也被他分派到學校管理員那裏。
他甚至連我的名字也不肯叫。
我不知道自己該委屈還是該憤怒。
西弗勒斯轉身走開了,我低下頭調整好情緒,重新拿起正在處理的枯葉草,按照課本上的要求把它們切成碎末,放進一個小臼裏遞給納威:“先放這個,然後是蘇子油和盲目草——你已經把油熬好了,對嗎?”
納威點點頭,把小臼接過去,我叮囑他:“記得最後才放盲目草。”
納威緊緊盯著坩堝裏的藥劑,我在一旁切割一種堅硬的塊莖——課本上要求把它切成完全等大的丁,我想納威可能做不好。
一分鍾後我處理好塊莖,納威告訴我藥材已經全部放進坩堝,我走過去觀察了一下,顏色和氣味都符合書上的描寫,就把碗裏的藥丁倒了進去:“好啦,納威,這是最後一步——”
下一瞬,一股紫紅色的霧氣從坩堝裏乍然騰起,衝向我的眼睛,火辣的疼痛頓時充斥雙目,我低呼一聲,碰翻了手邊的藥劑瓶子;納威驚恐地尖叫起來,一把將我推開,我被椅子腿絆了一下,跌倒在地。
西弗勒斯大步向我們走來:“怎麼回事?!”
納威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回答:“我不知道,教授……坩、坩堝裏突然冒出一種紫紅色的霧氣……”
“紫紅色的霧氣?隆巴頓,你這個蠢貨,你弄混了盲目草和枯葉草!”
我忍過最初幾秒的劇烈疼痛,摸索著桌子站了起來,視野裏的紅光漸漸退去,陷入一片黑暗。
西弗勒斯頓了頓,首次正麵對我說話:“你怎麼樣?”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依舊無法視物;有某種液體從眼睛裏流出來,順著麵龐滑落,我真心希望那不是血。
“我想我看不見了。”
教室裏四麵八方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納威大聲啜泣起來。
77失明與搭訕
(想想看,一個斯萊特林為了一個格蘭芬多打抱不平!)
“我們真是一對難兄難弟啊,安提亞斯。”布雷斯的聲音從鄰床傳來,裝模作樣的感歎裏帶著笑意。
“你隻是摔斷腿而已,我要瞎上兩周。”
“什麼叫‘隻是摔斷腿而已’?!兄弟,就為了回去拿一份魔藥作業,我在那個該死的機關裏被困了整整三個小時!”布雷斯怨憤地說,“如果不是馬庫斯·弗林特剛好路過,我還不知道要在裏麵待多久!”
“如果我沒記錯,開學第一天級長帶著新生們經過那條地道的時候就強調過那兒有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