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兩個呼哧呼哧直喘氣的小男孩拎到身邊,看著他們流血的鼻子和烏青的眼睛,“你們幾個真是……納威!”
就在我對德拉科他們說話的短短一瞬間,克拉布和高爾同時掄起拳頭對納威的腦袋砸下去,我慢了一步,納威軟倒在地上。
我幾步跨過去檢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孩:“糟糕,他暈過去了……”
德拉科用手捂著一隻腫脹的眼睛,走過來踢了納威一腳,大笑起來——
啪!
在反應過來之前,我站直身子給了德拉科一耳光。
90轉機與露餡
(無杖魔法!這太驚人了!)
一記耳光所代表的意味和拳頭是完全不一樣的,響亮的聲音過後,參與打鬥的幾個孩子都愣住了。
德拉科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臉色煞白,嘴唇顫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呆呆地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腦子裏有一刹那的恍惚:“哦……對不起……”
周圍的歡呼聲一陣陣衝擊著耳膜,但我隻看到德拉科因為我大力的一巴掌而慢慢紅腫起來的臉頰。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可我無法忍受有人高高在上、用腳踢人的場景。
十年以前,我生活優渥,曾站在一邊看著食死徒們被那個人用腳踹倒在地。
十年之初,我流落街頭,曾不小心被人踢了一腳,從公園的階梯上滾下去,摔得渾身青紫。
我不能看見這種充滿了惡毒快意和冷酷侮辱的動作,它讓我覺得刺心。
但我也沒資格打別人耳光。
“德拉科,我——”
“從來——從來沒人敢這麼對我……”德拉科很快回過神來,他仰起頭,死死瞪著我,目光充滿狠毒的怨氣,“即使是我爸爸,也從來沒扇過我耳光……”
我顫了一下,困難地開口想要解釋:“德拉科,對不起,我——”
“你等著瞧吧!”德拉科大聲打斷我的話,手指死死攥成拳頭,“安提亞斯·瓦拉,你等著瞧!”
他轉身跑開了,兩個大塊頭跟班一瘸一拐跟了上去;我看著那淡金色的頭發的背影,苦笑起來。
盧修斯,我曾經許諾要守護你的孩子,我失信了。
我居然打了他。
那之後格蘭芬多的學生們如潮水一樣湧到下麵的球場上,簇擁著自己學院的選手歡呼雀躍,草藥學教授斯普勞特從我身邊把昏迷的納威帶走了(“哦,我估計這可憐的孩子腦震蕩了!”),其他學生們也很快散去。
我獨自一人在看台上坐了一會兒,心裏充滿愧疚和悔恨。
自從回到英國,我就無數次設想要怎麼獲得朋友的原諒,在西弗勒斯那裏贏得了諒解後我快樂得忘乎所以,以至於遲遲沒有聯係盧修斯;我以為來日方長,想要慢慢努力,卻在一切計劃尚未開始時就搞砸了。
德拉科一向跟家裏保持頻繁的聯係,早餐時他常常收到從威爾特郡寄來的包裹,並把裏麵的糖果拆分給和他關係親近的幾個孩子,我毫不懷疑那是來自納西莎的愛和關懷。
而我今天動手打了被她這樣寵溺嗬護的小兒子。
作為一個朋友,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舉動了。
晚飯的時候德拉科沒有出現在大廳裏,我心情低落地拒絕了韋斯萊雙胞胎的邀請,沒去參加他們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慶祝會,理由再好找不過——出現在他們的餐桌上已經惹出了一大堆麻煩,進入他們的公共休息室自然是更不明智的選擇。
他們聽了我這番話,肆無忌憚地開起玩笑來,嘲笑我膽小懦弱,並且宣稱我不去一定會遺憾;天知道我的心情絕不會比眼下更遺憾了——如果時間能倒退回去一點兒,我死都不會打晚輩的耳光!
……
晚上我照例去西弗勒斯的屋子裏接受課外輔導——他說什麼也不肯放棄讓我成功熬製出需要用到魔杖的藥劑,盡管我認為隻要魔杖還在我手裏,對著坩堝攪拌一萬遍奇跡也不會發生。
“怎麼搞的?”西弗勒斯站在霧氣蒸騰的坩堝邊,抱起雙臂皺著眉頭看我,“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
“沒什麼……”
“停!隻需要攪拌十二次——算了,讓我來!”
西弗勒斯不耐煩地推開我,自己掏出魔杖去處理那副藥,我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是讓我來幹什麼的,反正用到魔杖的步驟我無論如何也沒法成功。”
“像你這樣輕言放棄,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成功。”西弗勒斯把魔杖從坩堝裏拿出來,用放在一邊的毛巾擦了擦,口氣裏滿是輕蔑。
我看著西弗勒斯在麵積不大的製藥間裏走來走去,從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拿取不同的藥材,再次歎了口氣:“西弗勒斯,我要怎麼才能讓盧修斯原諒我呢?”
西弗勒斯的動作頓了頓:“我以為你已經開始聯係他了。”
“我不敢。”
“發揮你死皮賴臉的精神,安提亞斯。”西弗勒斯譏諷地說,“既然你有膽子堵在我房門外,給他寫封信自然也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