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1 / 2)

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說這種話很蠢,但……我知道黎明即將到來。

四十九

脫逃與自由

(打傷我,挾持貝拉,闖出去。)

“安提亞斯,我最親愛的朋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盧修斯,很高興看到你神采依舊。”

“而你,正好相反,看起來令人難過。我一直都說你應該在行動之前多加考慮,如果你多少能聽進一點,也就不至於造成現在的局麵了。”

這可不是說反話或者演戲,盧修斯真的在批評我。

我苦笑著看他站在鐵欄前,雙手搭在蛇頭杖上,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輕敲。他抓住了我的視線,微微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雙手,接著不動聲色地抬眼重新看向我;一瞬間我理解了他的意思,站直了身體與他平視的同時關注著他兩手的動作——有節奏的敲擊,長短不一的停頓,這是……摩斯密碼。

[遵從指示。]

我吃驚地眨了眨眼,沒想到他還記得我幾年前告訴他的麻瓜東西。

“我相信上次納西莎的探望讓你很愉快,而聰明如你,應該對我的來訪做過充分的預想和準備了。”

盧修斯的語調一如既往地圓滑,既顯出了客套親切之下的冷酷,又充滿了試探和潛在的含義;我羨慕這種能讓聽者各取所需的滴水不漏的說話本領。他肯定是比西弗勒斯還要高明的間諜,這世間一等一的騙子——並非冒犯。

“是的,我喜歡納西莎帶來的東西,那可是這四個月來最大的慰藉。”我點了點頭,故意上下打量盧修斯,“不過我想,你大概不肯屈尊迂貴也為我帶點什麼禮物?”

盧修斯挑眉微笑:“我的親自拜訪難道不是最大的禮物嗎?要獲得黑魔王的允許實在是頗費工夫啊。”

我對他露出一個細微的困惑表情。緩蝕劑已經塗抹在我的鎖鏈上,以及用波動撬鬆過的四根鐵欄的頂部和底部(夜深人靜之時拖著疼痛的身體爬欄杆可不容易,我花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弄好);舒緩劑也喝完了,我的行動力恢複不少;但如果他沒有帶來任何東西,我不可能硬闖地牢外的層層魔法防護。

聽著我們對話的貝拉特裏克斯不耐煩地雙手抱胸,用腳踩著拍子:“說話幹脆點兒,盧修斯,黑魔王隻給你十分鍾。”

“貝拉,我必須請求你不要占用本就不多的時間;雖說十分鍾對有心人而言已經足夠,但也依舊珍貴。”

盧修斯背對貝拉特裏克斯這麼說,眼神牢牢盯著我,同時手指又開始敲擊;我飛快地破譯這段稍長的密碼,最後得出的句子是:[打傷我,挾持貝拉,闖出去。]

我瞪大眼看著他,微不可察地搖頭。

“那麼,安提亞斯,讓我們開門見山吧。”盧修斯的聲音倏然變得嚴厲了,“在你麵前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答應要求,離開這間地牢,一是抗拒命令,永遠留在這裏。你選擇哪一個?”

“我當然願意選擇前者,但同時也必須考慮這麼做的損益問題。”我用同樣嚴厲的語調說,“為了自由而付出的代價不一定是我能承受的!”

我不能承受傷害盧修斯並把他置於更大危險之中的代價。

盧修斯眯起了眼:“安提亞斯,你了解我。我為達目的通常不擇手段,在最終利益麵前小有犧牲並非不可行之舉;許多年來我也一直試圖讓你學會這麼做,別讓我失望。”

我想張嘴反駁,他抬起手打斷了我:“馬爾福從來不需證明自己的正當性,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總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我曾告誡你如何在此之上自保並進取,如果你多少有所領會,就該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尚屬可承受範圍,而錯過這次機會,你將痛悔終生。”

我攥緊了拳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直直看向他,用目光暗示我同意了。

“那麼,現在——”

這不是個轉接詞,而是盧修斯的命令。我用手指扣住鎖鏈上已經腐蝕開裂的部分,繃緊了身體蓄勢待發。

“讓我最後一次提問,你到底願不願意服從黑魔王的——”

砰!

我掙開鎖鏈,同時一腳踹倒那四根我用波動維持其豎立狀態的鐵欄,讓它們砸向盧修斯;他驚慌地後退,舉起手杖來抵禦,卻在一瞬間被我伸手奪走並狠狠劈向站在他身後幾步之遙的貝拉特裏克斯,正中額頭和鼻梁——說實話,比起盧修斯,我情願襲擊這個用各種毒咒折磨了我整整一個月的女人。

貝拉特裏克斯踉蹌著往後退,我撲上去抽走插在她腰帶上的魔杖,一折兩半丟到旁邊,然後把嵌在蛇頭手杖裏的魔杖拔|出來指著她的脖子施了個噤聲咒,另一隻手迅速把弄斷的鎖鏈緊緊繞在她雙腕上,拉著她往後退。

在身體疼痛衰弱的情況下這一連串動作消耗了很多體力,我喘著氣移動位置,對盧修斯說:“帶我出去,不準驚動任何人,否則我就殺了她——你知道我會。這段時間她讓我吃夠了苦頭。”

貝拉特裏克斯還處在被我用手杖劈中的眩暈和疼痛裏,血流滿麵,口不能言,迷迷糊糊地掙紮著;盧修斯謹慎地大聲說:“別傷害她,安提亞斯!”然後對我輕輕點頭,打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