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街區也受到了嚴重破壞,古靈閣更是坍塌成灰,霍格沃茨也大範圍受損,接下來最優先事項必然是各處重建,考試大概會被推遲到下個學年。”
“幸好這是最後一門科目,不用複習更多了,不是嗎?”我想安慰德拉科,但他一點也不領情:“你當然覺得輕鬆——你隻用半個小時就畫好了星象圖!”
“……”
“我打算回家。快一年沒見到馬爾福莊園了。”德拉科撣了撣長袍,懶洋洋地說,“你呢?”
我打量了一下禮堂:“我去找找西弗勒斯,他不在這兒。等一切都安定了再聯係,好嗎?”
然而接下來在地窖和城堡各處,我都沒有發現西弗勒斯身影。考慮到傷員遍地時候一個魔藥大師最被需要地方,我去了校醫療部,驚奇地發現洛哈特竟然擔任了龐弗雷夫人助手,正忙得團團轉;布雷斯則躺在靠窗一張病床上,卡特麗娜在旁邊照顧著他。
“喲,兄弟。”布雷斯一見到我,立刻咧嘴笑起來,臉色雖有些蒼白虛弱,神情卻一如既往爽朗,“真高興看到你活蹦亂跳!”
我在床沿坐下來,忍俊不禁:“傷到哪兒了?”
“被咒語抽走了幾根肋骨,不是什麼大事兒。”布雷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然後又疼得齜牙咧嘴地叫起來;卡特麗娜狠狠瞪他,眼圈泛紅:“誰讓你擋在我前麵?”
“親愛,我要是連女朋友都保護不了,誰還會指望我帶著他們活下來?”布雷斯甜言蜜語畢了,又轉過頭心有餘悸地對我說,“那道魔法屏障幫了你們,卻害慘我們了——起初伏地魔怎麼也過不去,便大發雷霆,派食死徒下來抓學生當人質,把我們堵在地窖裏;幸好有弗立維教授和韋斯萊們幫忙,不然大家都得完蛋……”
我想象著當時危機叢生,一群孩子抱著必死覺悟和食死徒對抗,不由得收斂笑容,歎了口氣。這場突如其來戰鬥讓他們在短短時間裏成熟了不少,但這本是不該發生意外。他們不該承受這些。
“巴赫教授被抓住了。”卡特麗娜輕聲打斷我思緒,“安提亞斯,我……對不起。我真很抱歉,我應該早點發覺——”
“嘿,嘿……”我探過身擁抱這女孩,“沒有人能看破那樣偽裝,你再聰明也不例外。”
“可我對你說了那些狠話!我當時真一心覺得你沒把我們當回事……我泄露了那麼多秘密……”卡特麗娜哽咽道,“我幾乎害死你!”
“卡特麗娜,好姑娘,別犯傻,我不是安然無恙嗎?”我輕拍她脊背,柔聲安慰,“巴赫對你下藥了——他對所有拜訪他學生都下藥,這是他錯,不是你。你們怎麼會懷疑老師?”
卡特麗娜點點頭,把臉埋在我肩膀上抽泣;布雷斯對我擠眉弄眼,等女孩緩過了氣才開口道:“斯內普教授不在這兒。他把魔藥送來之後就去清點我們學院人數了。”
我心頭一緊:“不會有同學……會嗎?”
“放心,受重傷很多,但沒人死亡。就是……”布雷斯欲言又止,“有些人父母……你知道……”
我了然地垂下眼。
幾乎所有食死徒都出身於斯萊特林,昨晚他們不止攻擊了自己母校,還讓自己子女目睹了這一切,甚至更糟——有多少孩子明知一場襲擊即將來臨,卻為了父母而保持緘默,然後不得不背負這樣罪名度過剩下學生時代,乃至未來整個人生?西弗勒斯作為院長,要怎麼幫他們卸下沉重枷鎖?
“安提亞斯,去找他吧。”卡特麗娜擦幹眼淚,輕輕推了我一把,“他會需要你幫忙。”
我在城堡西側找到了西弗勒斯。他似乎剛訓完話,大半斯萊特林學生都聚集在他身邊,低眉斂目,安靜乖巧,沒有一個人顯出喜悅。不管自己親人是否與剛剛結束戰爭有關,這個學院孩子們在接下來幾年裏注定要麵臨很多困難,而學院本身又將經曆一段低穀期了。
“現在,如果你們懷疑自己認識某人參與了昨晚對學校攻擊,就去那邊進行指認——傲羅很快就會把他們帶走,你們必須立刻做出決定。”西弗勒斯最後說道,“做出對自己有利決定。你們家庭會理解。去吧。”
沒有責備,沒有評判,我在他臉上看到了全然保護和支持,而這正是此刻飽受創傷孩子們最需要東西。
沒有比堅強更有力溫柔,沒有比寬容更偉大力量。
我看著我愛人,難以抑製心中自豪。
學生們沉默著,猶豫著,有一部分慢慢邁出腳步,其他人靜靜看著他們走向不遠處被拘押眾多食死徒。
我跟隨這些孩子走了幾步,忽然看見了德拉科。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身邊漂浮著幾個箱子,正和兩個大塊頭男孩對峙,抬手指向被綁得結結實實、躺在地上兩個男巫。
“他們或者我,選一個。”
高爾和克拉布皺著眉,困惑地、異口同聲地咕噥道:“但……那是我爸爸……”
“而我是你們老大!”德拉科盛氣淩人地架起胳膊,“文斯,格雷,好好想想:選擇我,那兩個家夥仍然是你們老爸;選擇他們,我就不再是你們朋友。”
將近十分鍾時間裏,兩個男孩不停地眨巴著眼,看上去苦惱得快要哭出來了;當傲羅開始押送食死徒時,他們在準備離開隊伍和德拉科之間來回看了一會兒,又彼此對望一眼,終於咬著嘴唇向德拉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