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神色不對,她想要伸出手抱住我安慰,卻被我牽製住手,轉而去檢查她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傷口。不幸中的萬幸,隻有那一處。
當我再次鼓起勇氣,去正視那一抹隱約可見的殘紅,心疼的攥住她的手緊緊不放。淚,已磅礴。
我不敢在外麵細看她傷口,抬起淚眼,故作輕鬆地說:“跟我去醫院,好麼?”
子衿心疼地拭去我眼角的淚,淒涼一笑:“傻丫頭,去醫院等於是自投死路。”
我驚駭,心上襲來憤意:“我不信你外公神通廣大到連社區醫院也能監控!”
“別生氣。”她把我糅進懷裏,柔聲細語道:“這麼晚,社區醫院現在也關了。我們先去酒店。這隻是小傷,稍微處理下傷口就可以的。”
“不行。萬一感染了怎麼辦?”我掙脫出她的懷抱,一臉堅持。到現在還沒止血一定是很嚴重了。
誰知她比我更堅決,隻淡淡道:“這件事聽我的。”就轉身去停車的地方取車。
我拗不過她,追著她急道:“我不想你出事啊。”
她打開車門,一個溫暖的眸光靜靜投來,瞬時,便激起了我心底的漣漪,久久彌散不去。
唉,沒出息的我再次繳械投降,低著腦袋不甘願地上了車,即使心裏擔心得要死。讓她坐在後麵,我來駕駛。
等到了郊區一處建在不顯著位置的知名酒店,我已經沿路找了幾家藥房買了止血繃帶,消炎藥,雲南白藥等藥物。
還好酒店雖然建的偏僻,服務還是好的,常設了醫療室。可裏麵沒有醫生坐診,就是個24小時藥店。我又大刀闊斧買了好多藥,外敷的,內用的,就怕漏掉最特效的那個。
我提著大小袋子進了我們的房間,一眼看見如皎潔月光一樣溫柔的子衿站在窗前。
“快讓我看看傷口!”我命令道。
子衿撩起疲憊的眼神望著我,柔弱地說:“你要保證見了不要大驚小怪?”
“嗯。”本著病號最大的原則,我都依著她。
她點點頭,把外衣脫去,白色的長衫上,觸目驚心的一大片猩紅——我的呼吸有一瞬是停滯的,巨大的恐懼感轟隆隆撞擊著我的心髒!
當時我隻有一念頭,那就是,她要死了,我的子衿要死了!這個想像幾乎要了我的命!
“說了讓你別大驚小怪,唉……”子衿幽幽歎息,走過來,從身前緊緊的擁抱住我。直到感受到她的氣息,她的溫暖,我的身體裏有如水流過的聲音,一切才如夢初醒——
“不行,我們一定要去醫院……”聲音是變了音的發顫。恐懼感,它俘虜了我,讓我脆弱得不堪一擊。
隻是話才說出口,下一刻,唇舌就被密不透風地封堵。
熱烈的、動情的、貪婪著……
迷醉眩暈如此沉重地壓下來。像織了個繭一樣把兩個人緊緊地包裹其中,愛潮如絲,千絲萬縷,纏纏綿綿,裹著蜜糖般襲來,生生把人浸透了,融化了……
她把我帶到床上,手指在我的身上輕輕滑過,使我的肌膚陣陣酥癢。
曆經了蒼涼和冰冷的血液瞬間蘇醒過來,所帶來的灼燒的熱量是我難以控製,那洶湧的快慰,鋪天蓋地地蔓延了整個身體。
我勾住她的脖子,把自己緊裹在她的懷裏……
不對!
強迫自己從漫天的花瓣和旋轉飛翔於雲端的夢幻意識裏抽離,拉回到現實。
而她,像是一隻折了翅的白天鵝,高傲,悲痛,深情。臉色已於細致柔潤的白瓷無異,不帶人間一絲生氣。